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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是血丶脸色惨白如纸的凌霄时，温润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霄…陛下！」他快步上前，先是迅速检查了一下凌霄，确认他并无大碍，才立刻蹲下身查看沈临的伤势。他的手指搭上沈临的脉搏，又仔细查看了伤口和血色，脸色愈发凝重。
「怎麽样？」凌霄急切地问，声音颤抖。
「伤口颇深，但并非致命伤。麻烦的是这毒，」澈风眉头紧锁，迅速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和金创药，「毒性猛烈，好在沈统领体质强健，且并未刺中要害。必须立刻解毒清创，否则後果不堪设想。」他手下动作极快，封住沈临几处穴道缓解毒血运行，又俐落地处理伤口。
凌霄在一旁看着，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无力感丶愤怒丶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因为他的秘密，因为他的身份，因为他所处的这个位置！
歌华的身影此时也出现在殿门口，他看着殿内情形，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与担忧：「陛下！您受惊了！奴才救驾来迟，罪该万死！沈统领他…」他快步走近，目光扫过重伤的沈临和正在全力施救的澈风，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计算。这场刺杀，出乎他的意料，却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查！」凌霄猛地抬头，目光如同淬火的寒冰，直射向歌华，那其中蕴含的冰冷怒意让见惯风浪的歌华也不禁心头一凛，「给朕查！到底是谁派来的刺客！朕要将他碎尸万段！」这一刻，他身上爆发出的不再是平日的隐忍与忧郁，而是属於帝王的丶真正的杀伐之气。
「奴才遵旨！定将幕後主使揪出，千刀万剐，以儆效尤！」歌华立刻躬身领命，语气斩钉截铁。
澈风全神贯注於救治，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他需要一个安静且乾净的环境。「陛下，此地不宜救治，需立刻将沈统领移至安静处所，仔细处理馀毒。」
「移去偏殿！立刻！」凌霄下令，宫人们连忙小心翼翼地将沈临抬起。
看着沈临被抬走的背影，凌霄站在原地，满手鲜血，殿外的雨声依旧滂沱。流言丶刺杀丶重伤的忠臣…这一夜，风暴终於彻底降临，将他紧紧包裹。他深知，这仅仅只是开始。而他的软弱与动摇，只会让身边的人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他缓缓握紧了沾满沈临热血的双手，眼中残存的脆弱被一点点碾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逐渐凝练的冰冷与决绝。有些界限，既然已被打破，那麽，唯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偏殿内，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苦涩的药草气息。沈临躺在临时铺设的软榻上，脸色灰白，唇瓣泛着不祥的紫绀，呼吸微弱而急促。澈风凝神屏息，手中的银针稳稳落下，封住几处关键大穴，减缓毒素蔓延。他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剜去泛黑的腐肉，额上的汗珠不断滑落，也顾不得擦拭。
凌霄站在一旁，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看着沈临毫无生气的脸庞，看着澈风凝重的侧脸，一股蚀骨的寒意自脚底窜升。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那恶毒的流言是序幕，这致命的刺杀才是真正的杀招。若非沈临舍命相护，此刻躺在这里气息奄奄的，便是他凌霄。
「如何？」见澈风暂时停手，凌霄的声音乾涩得几乎发不出声。
澈长吁一口气，语气沉重却带着一丝庆幸：「万幸，毒性虽烈，但并非见血封喉的绝毒。伤口处理及时，大部分毒素已被逼出。只是…」他顿了顿，看向凌霄，「沈统领失血过多，元气大伤，这毒素又极为霸道，伤及经脉，需得精心调养一段时日，期间绝不能再动武，否则恐留下难以挽回的病根。」
听到性命无虞，凌霄紧绷的心弦稍稍松懈，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沉甸甸的愧疚与後怕。「朕知道了。务必用最好的药，无论如何，我要他完好如初。」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却也掩不住那丝颤音。
「臣明白。」澈风点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为沈临敷上特制的解毒生肌膏药，仔细包扎。
此时，歌华轻步走入偏殿，低声禀报：「陛下，现场已初步清理乾净。刺客共七人，五人当场伏诛，两人重伤被捕後…皆咬破口中毒囊自尽，未能留下活口。」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与愤慨，「所用兵器皆为锻造精良的制式军刀，但无任何标识，难以追查来源。此事…做得极为乾净利落。」
凌霄眼中寒光一闪。死士。这分明是精心培养的死士。能有这般手笔，且急欲置他於死地的，朝中上下，屈指可数。他的脑海中几乎立刻浮现出靖尘那张野心勃勃的脸。
「继续查！就算是铁板一块，也要给朕撬开一条缝！」凌霄冷声道，「还有，加强宫禁守卫，特别是寝宫与偏殿周围，绝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奴才遵旨。」歌华躬身领命，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榻上的沈临和忙碌的澈风，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