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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都要把我的东西压坏了,我没走多远,走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
她很强硬地把他扶进去,命令他好好躺下。
见他不听,恼得竖眉,“你怎么都不听话了啊?”
“哼!算了,我还不管你了呢。”
回过身,边放东西边数落,“走之前我和你说话,你不回应我也就算了,看在你受这么重伤的份儿上不和你计较。
结果,现在倒好。”
东西放好了,叉腰怒视,“我都说了多少遍要小心伤不要乱动,你之前明明都听话的,现在为什么不听了,不要命了吗!”
李晁目光颤动,看着她的神情,听着她的话语,渐渐反应过来,面色越来越白,心痛几乎盖过伤口的痛。
张开唇想说什么,却半晌发不出声。
“不许说话,不要想着反驳我。你快躺好,我给你换药。”
她好像习惯了没有回应,也没有打算让他回应什么。
萧芫很熟练地碾碎采来的草药,解开包扎伤口的布条,用新的草药替换旧的,再小心翼翼重新包扎好。
口中不停,絮絮叨叨说着采药的见闻,说着见过的一草一木。
最后露出个笑模样,颇为得意,“你以前还说过我喜欢读游记是浪费时光,你瞧,现在就有用了吧。
虽然我不如你过目不忘,读过的书总是不太记得,但我运气好呀,正好采到的草药就是可以止血消炎的。”
“你放心,我已经用自己的伤口试过了,真的很有用。”
给他拢衣服的时候忽叹了口气,“幸好有金丝软甲,我把箭拔出来伤口也不深,但软甲破的洞就没办法了。
你说说,你长这么高做什么啊,不然,你就可以穿我的了。”
“对了,那只箭我还……”
要起身,手却被拽住。
这下,萧芫真的要生气了,“我都说了不要乱动不要乱动,你要再不听的话,我就唔……”
力道加重,她落下去,后脑被锢住,舌尖的酥麻直通脊梁,带着血腥味的吻重重侵袭,萧芫倏然软在他怀中,透过迷离的泪光,看到他通红的眼眸。
睁开的,满满是痛惜的眼眸。
她怔住,眸中划过不解,仿佛不明白这双眼为什么会是这般模样。
直到那漆眸中,渐渐有了湿意。
萧芫不自主屏住了呼吸,脑海还没反应过来,泪已经汹涌而出,顺着眼角往下淌,滑过她苍白的肌肤,滴在衣襟。
强撑的气力和自我麻痹骤然溃散,劫后余生后知后觉,强硬地逼入魂灵。
她却不敢动,怕这又是一场幻梦。
好久,才抖着手去碰他,像一开始那样,用自己的面颊贴他的面颊。
是……热的?
时光仿佛静止,一切虫蚁鸟兽的声音都在耳边消失,只剩下肌肤相贴的触感。
有些扎人,扎得她有些痛,但是很暖,很暖。
手被他的大掌握住,她感到有泪湿润了指尖。
听到他哽咽、颤抖的声音。
“芫儿,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第97章乾武
“没事……了?”
萧芫喃喃着重复,渐渐……渐渐试探着弯起唇角,手小心翼翼抚上他的眼尾。
李晁未受伤的那只臂膀一揽,将她紧紧扣入怀中。
狼狈的两个人,终于在此刻,紧密相拥。
萧芫手去攥他破碎的衣衫,好几下才攥紧,所有的悲伤、后怕像逐渐沸腾的水,从平静到汹涌满溢,只是须臾。
她的心在水面颠簸不休,意识迟钝地散去浓雾,如黑暗里跌跌撞撞的孩童终于望见了光亮,却不是一丝,而是一整个白昼。
是艳阳高照,是干涸的沙漠拥有了一整片绿洲,是濒死的远行客得人搭救,回归故里,起死回生。
在他坚实宽阔的怀抱,她弯起的唇角颤抖着,一点一点,成了痛的弧度。
泪连做线,喉咙短暂失声,他的声音忽然远去,又渐渐回来。
直到攫取的一吻霸烈地直入魂灵,直到回应里弥漫起了浓烈的血腥味,萧芫听到了呜咽声,如从肺腑里挤压出来,牵连着浑身所有血脉,近乎号啕。
却那么压抑,气喘带动着身子颤抖,玲珑肩骨在他的大掌下,如雨幕中簌簌颤动的脆弱蝶翼。
她痛声唤他的名字,拖着长长的音,满满的委屈,一切的一切,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
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会睁眼,会回应,是温热的,甚至是灼热的。
每一寸都被吻过,唇齿之间,不止她的,还有他的泪。
萧芫边哭边胡乱说着什么,声音颤抖,模糊不清,句子颠倒着,语无伦次。
“真的好黑啊,李晁,好多人走过去,只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
“我说什么你都不理我,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她真的好害怕,只能逼自己不要去想那个可能,否则,她真的一刻也支撑不住。
告诉自己,他只是病了,很快就会好的,他能听见她说话,只是不会开口,不会睁眼,只是有些冷,她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可还是不够……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痛哭的乞求,“李晁,我不要你有事,不要你出事,你答应我好不好,以后永远都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山河颠倒,穹野崩塌,她沦落到自欺欺人,才生出力气,从死局里谋得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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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胸膛震动,每一个音节皆重重点在心尖。
“我们都不会有事。”
萧芫哭了好久,哭得没了力气。
末了,窝在他怀中细细抽噎着,“你个骗子,傻瓜。你在山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山上的情况了是不是。还有,那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箭唔……”
下巴被两只手指捏住,抬起,灵敏的舌尖长驱直入,重重舔吮,将她口中的每一寸都扫荡了个遍,萧芫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轻蹙眉心,娇哼着撇开脸。
刚刚没注意,现在才尝到他口中的药味儿。
她采来给他喂的草药,怎么这么难吃啊。
“我给你说正事呢,你干嘛唔……”
这回,又深又久,连喉咙里的吟哦都逼了出来,高高低低、婉转娇媚,在不大的山洞中不断回荡,牵动着骨子里的酥麻。
暗处的蚁兽淅淅索索地躁动不安,送入她的耳中,好像……好像自己的每一丝反应,都被窥伺着,让她克制不住轻轻发颤。
萧芫渐渐尝不出药味儿了,他的气息浓郁到充斥着所有感官,连山谷里草木的气息,山洞中湿润泥土的气息,都被遮掩驱散,划出了一方自成一体的天地。
这方天地里,他是风雨雷电,而她是他身下的春泥。
春泥被雨冲刷,随风零落,雷电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