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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这可不一样。我猜有些消息,圣上若不到万无一失是不会告诉你的。”
    “可我阿父不同,他什么都告诉我。”
    萧芫抿唇,挣扎地眉毛都拧了起来,脚底蹉着地,最终还是叹了一声。
    “好吧,我应便是。不过若消息不值这般代价,我是不会认的。”
    “放心,绝对物有所值。”
    萧芫:“你快说,到底什么消息?”
    原菁莘神秘兮兮,挨着她耳语:“我也是今晨才知的,我阿父得了密令,要送赈灾监察之人前往黔方,你猜是谁?”
    “谁啊?”
    “即将兼任监察御史的中书舍人,钟平邑。”
    萧芫震惊。
    这是个怎么也没想到的人选。
    钟平邑位居中书省,和御史台八竿子打不着,况且之前本就代三品侍郎之职,现在又要离京去干八品监察御史的活,简直就是……就是拿牛刀去宰鸡。
    可再想想,确实十分符合李晁的行事风格。
    他在政事上总能突破常规出人意料,又让人无法轻易反驳。
    大材小用,那也是皇帝的事儿。既然之前的监察御史争论不休,那便索性从其它地方调一个定然能干成的人,一力降十会。
    且钟平邑背后还有户部尚书,听说他本人对水利之事也颇有心得,身为中书舍人跟在李晁身边,可以说是朝堂上除了李晁,最了解此事前因后果的人。
    这么一想,他还当真是最合适的人选。
    还是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选。
    道是奇兵也不为过了。
    “已经定了吗?”
    原菁莘猜测:“还未放在朝堂上议,但既然密令都已发到了我阿父手上,估计很快就会有正式的旨意下来了。”
    “好了,”原菁莘拉着她往外走,“消息都说完了,也该我查验查验你了。”
    萧芫有气无力,如丧考批。
    万万想不到,好不容易放的这半日假,是在自个儿宫里的院子扎马步练招式。
    更想不到的,是浑身的酸痛还没恢复,就又被硬拉出去为原将军送行。
    幕篱一遮,萧芫舍命陪君子,从宫门一直陪到了京城的城门。
    她都不知多久不曾走过这么长的路了。
    拿胳膊肘儿捣捣身旁还够着脖子往远处看的人,“该回去了吧,人都已经看不着了。”
    原菁莘摇摇头,“我阿母嘱咐我了,送行定要望久一些,一点儿影子都看不见了,远行的人才会平安归来。”
    萧芫与她打商量,“那咱坐着看行吗?”
    她实是腰酸腿疼,站不住了。
    原菁莘:“你坐吧。我站着还能看到一点儿黑影,坐着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丹屏机灵地搬过来一个圆凳,萧芫坐下,弯腰捶着自个儿酸痛的腿。
    还好回宫的时候坐的是马车。
    反正要她走,她是一点儿都走不动了。
    支着混沌的脑子安慰几番好友的离愁别绪,让马车先绕去将军府将人放下。
    再踏上回宫的路时,萧芫困得闭上眼便能立刻沉入梦乡,一心只想回到自己颐华殿的床榻上。
    只天有不测风云,萧芫在外宫,扶着丹屏的手下马车的抬眸一刹,便看到了一个身影。
    紫官袍金玉带,面容儒雅,行着阔然的四方步,虽正与人笑言,可依旧能看出骨子里的疏离与淡漠。
    正是她的亲父,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书令,右相萧正清。
    第30章父亲
    萧芫瞬间清醒,甚至有些过于清醒,就像是被人倒了一桶冰水,四肢百骸皆是彻骨的寒意。
    本能捏紧了丹屏的手。
    “娘子?”丹屏疑惑,也有些担忧。
    萧芫只定了两息,便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抬步。
    从前是怕他不想看到她,可现在,是她不想看到他。
    原本好好的一日,何必多看给自己添堵。
    只是没行几步,便听见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芫回头,看到他竟跟了上来。
    先前与他说话的那几位大臣,已经往宫门处走了。
    萧芫本想直接离开,可看看不远处的那些三三两两的臣工,和来来往往的宫侍,还是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父亲。”
    眸光半垂,静静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开口:“萧芫,春日宴那日,萧若浑身是伤被人送回来,可是你所为?”
    萧芫毫不意外。
    除了这件事,能让他主动叫住她的,也没有其他事了。
    她不想抬眼,就这般保持恭敬低头的姿态。
    她知道,他那双眼眸中,一定是满满的挑剔与厌恶。
    前世今生,她看得够多了,不想再看了。
    抿得唇有些泛白,方开口,“父亲只问萧若的伤,不问缘由吗?”
    她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极沉极重,又仿佛与以往有什么不同,让她心头涌起一股针扎般的难受与排斥。
    “那缘由为何?”
    萧正清竟顺着她话问了。
    萧芫没忍住,抬头看向他。
    发现自己看不懂他面上的神情,也不懂他眼中复杂的情绪……那样浓稠的情绪,在触及她面容的时候,似乎更深了几分。
    萧芫攥紧手指。
    若放在从前,他早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斥责了,今日是怎么了。
    她不知哪里变了,可不管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都让她感到不安。
    萧芫呼吸滞了滞,勉力答:“父亲应是知道的,平婉如何,萧若又如何。她们从小到大明里暗里欺负嘲讽那么多次,我只报复一回,都不行吗?”
    萧正清目光被她的一举一动吸引,只觉得许久不见,他这个女儿当真是变了不少,变得与他记忆当中,她的生母,那般相似。
    柔弱的姿态,顾盼之间的眉目,不时微低下的颈项,皆如出一辙。
    萧芫不知道,她今日身子不适又被拉出去行了那么远的路,不适与困乏堆积起来,累在她的身姿与苍白的面容上,加上她这种回避与排斥的姿态,与她素未谋面的生母储江雪初入萧府时,一模一样。
    萧正清不由上前一步,仿佛今日才发自内心地感受到,她是他的亲生女儿。
    萧芫后退了两步,满是防备与厌恶地看着他。
    萧正清唇瓣微颤,有什么话语呼之欲出,又被他咽了下去,终是叹道:“为父没说不可,只是你身为未来皇后,这般行事,容易落人口实。”
    这一句的语气,与他第一句质问她的语气,天差地别。
    萧芫起了满身的粟栗,一股恶寒从心底涌上来。
    她忍不住又后退一步,冷冷道:“父亲若要因此问罪,自去寻了证据来,若不是,女儿宫中还有事,请恕女儿先行告退了。”
    为了大庭广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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