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书院(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
纤纤素手无力地蜷起,细弱的青筋略微撑起雪肤,指尖死死攥入裘衾。
泪眼朦胧里,他抱起她,萧芫颤抖的脊背被拍了好几下,才终于,哭出了声。
“李晁……”
她长长地、痛声唤他,气息艰难地随哽咽溢出,断断续续。
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音,娇靥被他的大掌抚摸,爱怜与疼惜,几要将她揉进心里。
泪落成了雨,不住地顺眼尾流下,李晁的吻落下来,咬牙颤声:“若还有下回,不若现在就将朕的命赔到你身上,省得以后麻烦……”
未尽的话语,被短促慌乱的吐息吞入。
娇嫩的唇瓣微凉,如不经风雨的落英,携着初春的馨香化作转瞬即逝的雪。
萧芫摇头,紧紧抱着他的脖颈,哭着,“不要,你不要这样说……”
“我们会好好的,我们以后都会好好的。”
被褥散开,遒劲的手臂把上柔韧腰肢,霸道倾身。
落英被不容拒绝的力道碾落成泥,飘零在汹涌而来的洪水之上,起起伏伏,偶尔泄出带着水声的嘤咛。
越激烈,越用力,便能越深刻地感觉到,今生今世,翻天覆地的不同。
他们互通心意,相诺不弃,哪怕坎坷,也一同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而今姑母康健,边关大捷,朝堂上下一心,再不会有幽暗孤寂的废宫,不会有日夜不休的痛楚。
她最想再见一面的人,就伴在她身旁,日夜不离,已是,最最亲密。
“李晁。”
间隙里,她软着嗓音唤他,几分矜傲,几分柔情。
李晁撑在她上方,深眸浓郁如墨,笼罩着她,一如此时全然掌控的姿态。
萧芫如瀑铺散的墨发在他指间,肆意蓬勃,簇拥着笑意渐浓的娇颜。
“李晁,东珠璎珞,若再多加几朵红梅,我便要了。”
当记起前世的所有,回忆里的痛楚化作星星点点的涩,落在此刻,不知不觉添了回甘。
只是,分明笑容粲然,分明柔情满溢,明眸中却依旧残存着看不懂的哀伤。
泪从眼尾滑下,落在他掌心,一滴又一滴,接连不断。
“好。”
话音未落,他便低下身来,迫不及待回应,柔声哄着,“一直在,芫儿想要,我现在便让人送去添上。”
萧芫点头,玲珑的鼻间通红,笑容愈浓。
“就让言曹去,我们去看姑母,好不好?”
“好。”
一吻印在唇边,似无声的誓言。
……
殿外,雪花飞舞,满目冰寒,正似那年隔却山海、万国来朝的冬日。
她却在他怀中,藕臂搂着他的脖颈,鼻息交缠,暖香萦绕。
长绒裘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耀目的红狐绒簇拥起莹润的肌肤,渐渐掩映出霞蔚般的红晕。
行至院中,隔着宽阔的肩头,萧芫回眸,不经意望见偏殿门前,遥遥立着的一道清瘦身影。
“表兄?”
不由喃喃出声。
刹那,感受到李晁的手臂失控地一紧,又放松,快得仿佛错觉。
萧芫眨了下眼,仰头,看到他冷硬的下颌线紧绷,似暗暗蓄起力道,忍耐着什么。
眉眼稍弯,“你罚他了?”
也是不巧,偏赶上江洄来寻她的时候昏迷,作为唯一在场之人,无论是李晁还是姑母,都很难不迁怒。
闻言,李晁侧颈更是绷起肌理的弧度,声线尽管克制着,也依旧泄出几分不愉。
“不错。”
顿了几息,还是没忍住,道了句:“芫儿心疼了?”
萧芫仗着他不低头,眸子悄无声息弯成月牙,轻嗯了声。
“这么冷的雪天,你之前定然查到他的身份了,却还罚。”
李晁步子顿时停住,呼吸不稳。
忍了又忍,喉头克制地滚动两回,还是气不过,咬牙低首。
于是便这样猝不及防地,撞入那双晶亮含笑的明眸。
第112章药人
萧芫歪了下头,红狐绒毛蹭在眼尾,平添几分妖冶。
雪花落下,如纯白的轻羽点缀在额心,恍惚间,情不自禁,还未来得及思量,唇瓣就碰到了那一丝沁凉。
萧芫微怔,浓睫如羽扇,扑闪着,似挠在心上。
余光里他的耳垂愈红,似坚硬泥土里冒出的嫩芽,旖旎吐露满溢的情丝。
头靠在他胸口,听到了越来越快的心跳。
“李晁……”
不能再熟悉的两个字,却好似咿呀学语,一字一顿,余音回荡。
“嗯。”
他应着,无比珍重。
“冷吗?”他为她拂去一片落雪,手上抱得更紧。
萧芫想到他刚刚还那般气恼的模样,笑了,“不冷。”
他的怀抱这样温暖,如何会冷呢。
“嗯。”
李晁又应了一声,迈开步子,竟就这样抱着她绕开御辇,一步一步,往皑皑之下愈红的碧瓦朱墙间去。
甬道深深,风雪愈浓,宽实的胸膛火热,仰头,看他目视前方,坚定从容,高大的身形如耸入九天云霄,主宰世间。
劈开风雪,无畏无惧。
萧芫弯着唇角,缓缓闭上了双眸。
仿佛回到了前世最后那一日,看到自己终于,不必孤身仰望。
也看到,他越过重重人海,向她而来。
看到自己落入他的怀抱,看到他就这样抱着她,走过山川河海,走过光阴长河,永远,没有尽头。
不会分离。
.
冬日暖阳,越临近腊月,便越是珍贵。
而慈宁宫偏殿,却专门开辟了一处小院,暖室之中种满了药材,花红草绿,不似寒冬。
这是老太医的居所,他自因上回的下毒之事入了宫,便再未出去。
每日里除了去尚药局和颐华殿,一直在此处潜心研制解药。
慈宁宫是萧芫最熟悉的地方,今日,却是她头一回踏入这一方特殊的小院。
年迈的老太医精神矍铄,早早儿便迎了出来。
一身简朴的交领短打,发须雪白,不似在奢华恢弘的皇宫,倒似在山间隐居,随意掩门而出。
“萧娘子。”
深深拱手时,才有了几分儒雅医者的风采。
萧芫颔首,侧身回眸,望向随行的那人。
“表兄。”
只是一眼,江洄冷肃的面容便不由有了几分缓和,待目光落在老太医身上,很快转冷,公事公办。
一个手势,几名禁卫压着两个人到了老太医身前。
镣铐碰撞声冰冷而压抑,松手的刹那,被坠得扑倒在地。
江洄的声线,比这结了冷霜的镣铐还冷。
“罪魁祸首,正是这两人。”
老太医闻言并无讶异,从容蹲下身,三指往脉上一搭。
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