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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简。”
梦中人无意识的呢喃,引得他停下脚步。
看了半晌,默默上前为她掖好被角。
……
书房的灯亮了许久,直到天亮才熄灭。
苏衿宁许是昨日累着了,今时醒来时便已是正午时分。
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棕色屋顶。
她眨眨眼,缓缓看向一旁,忽然发觉这是昨夜萧行简住的屋子。
她猛地坐起身,动静之大,惊动了屋外候着的绿翘。
“姑娘,你醒了!”
绿翘笑着跑进来,一把握住她的手。
“嗯,”她淡淡点头,还有些懵,“你家大人呢?”
“萧大人他现在在书房等着呢。”
苏衿宁随口应了一声,立刻小跑着去书房。
书房门没关,里面人正襟危坐,抬手又翻一页,余光看到苏衿宁,不紧不慢的放下书,“醒了?”
“嗯,”她扶着门框,缓了一会儿,这才直起身,“你在等我。”
苏衿宁在他对面坐下,神情严肃,“不知萧大人为何事等我?”
“你明知道的。”他抬手,为她添上一杯新茶。
“魏冲?”
茶水在杯中打着旋,她只瞥了一眼便重新望着萧行简。
他点头,将手中几张信纸朝她推,“看看吧,这是青山送来的。”
苏衿宁拿起纸,一目十行看过,眉头紧锁。
……
两日前,林千户将李琼华带到酒楼雅间里,“公主殿下,请吧,魏大人现在就在里面等你。”
“哼,”李琼华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们最好是真能让萧行简同那外室和离。”
“能不能,还要看公主愿不愿意配合,”他丝毫不介意李琼华对自己的态度,脸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请。”
她推开雅间,魏冲果然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公主殿下。”
见李琼华进来,魏冲微微起身朝她行礼。
“此处并非宫中,你我也是联手,今日一见,为的,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你最好是这样。”李琼华眉眼锐利,“我可不是表哥,对你也没必要心慈手软。”
“这是自然。”魏冲添了新茶,不愿同她过多周旋。
毕竟待的久了,难免会被人看到,若是有人添油加醋乱说一通,捅到魏晓面前他不好收场。
两人谈的很顺利,但魏冲和李琼华不同,他眼中只有利益,萧行简为醇王效命,他们阵容不同,注定不可能和平相处。
这位公主殿下,虽有太子宠爱,但终归只是表妹,和皇位相比,孰轻孰重,相信李德元自有定夺。
“公主,此事你可回去慢慢想,”茶盏在水面划过,带起阵阵涟漪,“但迟则生变,届时萧大人和那外室若是做了些什么,公主怕是难以得偿所愿啊。”
“你是在逼我?”
李琼华猛地回头,拔下发间金簪,直抵他咽喉。
“魏大人,谁给你的胆子?表哥吗?”
“怎会,”他摇头轻笑,“给我这个胆子的人,是公主你啊。”
“好,我答应你。”李琼华犹豫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但你要保证,萧行简最后在我手里,不论生死。”
“这是自然,那么公主,合作愉快。”魏冲看着李琼华离开的背影,唇角上扬,“萧行简,这次,我看你要怎么办。”
……
“他们这两个人联手了?”
苏衿宁眉头紧皱,薄薄几张纸被拍在桌上,她却像是没有感受到一样。
“冷静,”萧行简见她反应如此大,眉梢上挑,目光缓缓下移,“你的手,还好吗?”
苏衿宁随意摆摆手,“魏夫人喜花,而这京中最受人喜欢的莫过于兰花,我恰巧懂得些,假以时日便可从她身上入手。”
“很好的主意,需要我帮忙吗?”
萧行简看她如此有斗志,忍不住勾唇。
苏衿宁略作思考,一手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龙飞凤舞。
“把这封信交给我外祖。”她把信纸折起,“我们手头并无闲钱,要想在花市打出名头,怕是少不了银钱。”
顶着萧行简疑惑的目光,苏衿宁直接将信塞到他手中,“拜托你了。”
苏家在京中靠南边的小镇上做些生意,依托当地水道,货物流通各地。
若是能叫她祖父得知此事,必会给他们些银钱傍身。
届时他们便有足够的银钱,卖花一事便可提上日程。
“如此甚好。”
萧行简点头,将信收好,“我会叫青山把信交给他。”
“那便多谢你了。”
苏衿宁说着便要离开,却被萧行简叫住。
他拿出身上所剩无几的银钱,装作不在意的递给她,“这些你先拿去,苏家那边再快也要等些时候,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
苏衿宁把钱放回桌上,“不必,你自己留着吧,这里几个人可都指望着你养活。”
萧行简一愣,诧异地望着她,苦笑一下,“锦衣卫月钱是不多,但养活我们几个还是没问题的。”
“拿好,午后便让绿翘陪着你去花市看看,上次应该也没来得及细看吧。”他语气笃定,不等她回答,转身便离开了。
苏衿宁拿着钱袋,下午便和绿翘一起出了门。
花市人来人往,多是奉命前来买花的小厮。
她随手拦下一个,“兄台,你也是替自家主子来买花的?”
被苏衿宁拦下那人上下打量她几眼,困惑的点头。
她面露喜色,“那太好了,不知你家主子想要的是什么花?”
小厮顿觉不对,慌忙和她拉开距离,生怕她是来抢货的。
苏衿宁几度受挫,依旧不肯放弃,她带着绿翘在各个商贩之中,暗自记下卖的最好的花种。
回了院子里,她立刻动手,准备将这里改成花坊,除了日常生活起居外还可以栽培花卉,等有了些名气,不愁见不到魏晓。
“解决了?”见她回来,萧行简合上手中的书,终于舍得从书房里出来。
苏衿宁把心中想法跟他讲了,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萧行简想都不想便答应了下来。
“怎么看你有些遗憾?”萧行简皱眉,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轻易就答应,毕竟买下这院子,应该也花了不少。”苏衿宁小声道。
“放心,若是能叫魏冲付出代价,这点钱算什么。”萧行简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苏衿宁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