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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姑娘。”萧行简幽幽叹道，“我这可都是跟你学的。”
苏衿宁蹙眉，看向萧行简，眼神复杂。
“萧大哥，你果真是变了不少。”
良久，苏衿宁轻声叹道。
本以为身前人不曾听到，却不料他笑着把手搭在自己肩上，微微俯身，凑到耳边，偏过头看她，“那么，苏姑娘更喜欢哪个呢？是从前的萧行简，还是现在的‘萧行简’？”
苏衿宁耳根发红，整个人像被浸泡在热水中，浑身滚烫。
她僵硬扭头，别开脸不愿去看他，可余光却还是不由自主落在萧行简身上。
“姑娘，你脸好红啊。”萧行简嗤笑道，苏衿宁紧握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不疼，反倒有些痒，就跟被闹了脾气的小猫轻轻抓挠了下。
苏衿宁气呼呼的样子落在他眼中平白添了一丝可爱，但他也清楚，这是在面对萧大哥时才流露出来的，要不是自己顶替了大哥的位置，只怕他跟苏衿宁只会是两个世界的人，断不可能有交集。
他反手握住，眸光晦暗不明，直勾勾盯着苏衿宁的手，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松开。就像是，走了许久的路人，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休憩的地方，但偏偏屋子主人不自知，还总想着他的……兄长。
“你……”苏衿宁愣愣开口，似乎还未从先前的刺激中缓过神来。
“咳咳——”萧行简松开手，默默和她拉开些距离，心虚的别开眼，轻咳两声，本想跟她解释，可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若非有袖子做掩饰，只怕他现在早就落荒而逃了。
“方才的问题，姑娘不必在意。”萧行简背过身，不敢继续待下去，匆忙寻了个借口便跑了。
苏衿宁站在原地，看着萧行简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是我这次做的太过分了吗？”苏衿宁蹙眉，口中还轻声呢喃着，“他怎么变了这么多？分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她苦思，却不得其解，索性暂时把这恼人问题丢到一旁。苏衿宁边想边走，再抬头人就已经站在了书房门口。
透过窗，依稀可见萧行简的身影，他偷偷将提前准备好的玉簪放进木匣子里，起身的动作有些大，不知是不是还没从方才的紧张中缓过来，整个人看上去笨手笨脚的，哪还有半点锦衣卫副指挥使的风采。
她低声笑着，却不料惊动了屋里人。
房门被打开，萧行简和门口的苏衿宁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
……
沉默……
良久的沉默……
“你——”两人齐齐开口，却又在对视的瞬间移开眼，“你先说——”
苏衿宁诧异的看着他，深吸口气才缓缓说道，“萧行简，我父亲贪污军饷的卷宗应该还在吧？我想再看看，兴许会有什么线索，这样等魏冲被赶出魏府，我也好……”
“嗯，我知道了。”他淡淡点头，又恢复了原先那副冷冷的样子。
如果他的脸没那么红的话，兴许苏衿宁就会觉得方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梦罢了。
萧行简转身回去拿卷宗，指尖碰到的瞬间，他像是触电般迅速缩了回去。
苏衿宁的“谢谢”尚未说出口，他便做好了关门送客的准备。
“等等！”眼见他又要重新缩回去，苏衿宁直接伸手，强行止住了他关门的动作。
“姑娘还有事吗？”萧行简微微蹙眉，不解的看着她。
“你方才想说什么？”苏衿宁垂首，愣了片刻，再次抬头时眼神倔强，“有事不若说出来，柳婶也说了，有心事还是说出来要好些，自己憋着不吭声的话，时间久了会憋出病来的。”
她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跟幼猫哼唧无异。
萧行简脑中闪过小时候同兄长一起养过的小猫，连毛都还没长齐，饿了渴了，便会缩在自己怀中小声哼唧，只可惜幼年夭折。
而自那之后，他再也没养过动物，家中院子里从来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丁点生机。但看着这个不算大的院子，他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嘴角噙着笑，这么一看，院里有花有草，倒也不错。
苏衿宁跟见鬼样的瞧着他，见他始终没有反应，大着胆子上前，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又晃，甚至凑到萧行简跟前，眨着眼看他。
他们回来的正是时候，恰逢春季，院中有不少花草都长出了嫩芽，萧行简收回视线，略一垂眸，唇瓣险些碰到苏衿宁的额头。
受了惊吓的萧行简身形不受控制的后仰，苏衿宁伸手去拉，却忘了就凭自己这小身板，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砰！”
萧行简直接摔进了屋里，苏衿宁压在他身上，偏头听着他飞快的心跳声，默默闭上了眼睛，一时竟不知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姑娘？”萧行简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苏衿宁感受着身下人胸膛的起伏，恍惚间觉得这么一折腾，他应该也忘记了魏忠他们走后的闹剧。
想起桌上的酒，她默默在心里记下了，以后一定不能让萧行简碰酒，真是误事。
不过，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喝醉了。
余光偷偷扫过，他垂眸正盯着自己看。苏衿宁慌了神，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手上没力气，又狠狠跌入了萧行简的怀抱之中。
他下意识环住苏衿宁的腰，感受着身上人的温度，萧行简愣愣开口，“姑娘你身上怎么这么烫？莫非是染了风寒？需要差人去请大夫吗？”
“不、不必了，”她轻阖上眼，摸索着起身，不知又碰到了哪里，只听得萧行简闷哼一声，苏衿宁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弄疼他了，慌忙道歉，“抱歉了萧行简，我只是想……”
苏衿宁话说到一半，实在受不了他炽热的视线，匆忙跑了出去。
萧行简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她的背影，沉默许久，直到青山抱着从李永宁那里拿来的口供，正准备跟他商讨，可没曾想刚一抬头，就看到跌坐在地上的萧行简。
他赶忙上前，手中的东西转身便塞到齐纬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