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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世见过这殿。门后……有你要的答案。”
沈凝霜把玄铁剑塞进他手里：“我守着山门。敢闯的，先过我剑。”
苏晚晴往他怀里塞了包桂花糖：“饿了就吃，别学以前那样硬扛。”
叶知秋攥紧剑，舔了舔唇角的糖渣。
甜意漫开时，他抬脚迈向太初殿。
“叶道祖！”墨天行急吼，“你若一意孤行——”
“那就试试看。”叶知秋头也不回。
他的影子没入殿门的刹那，远处天际忽有寒光一闪。
似剑，似电，划破云层直逼而来。
寒光破云。
楚惊鸿足尖点在剑尖上，素白衣袍猎猎翻卷。
他手中残缺长剑嗡鸣，剑脊刻着的“守”字泛出幽蓝灵光，“你体内……有我先祖的气息？”
叶知秋脚步微顿。
三百年前在杂役房扫出的半块碎玉，此刻正贴在他心口发烫——那是他从茅厕墙缝里抠出来的，原以为是普通石子。
“太初殿非外人可入。”楚惊鸿抬剑指他，“执意闯，与楚家为敌。”
山风卷起金雾。
叶知秋扫过四周：墨天行的傀儡在蓄势，风无痕的灵兽袋在抖，玄剑门弟子攥紧了腰间符纸。
他们说共探，实则等他先趟雷，再抢果子。
他反手摸向袖中。
混沌剑胚入手发烫——这是三年前在妖兽谷救柳月婵时，从骸骨堆里扒出来的，当时还沾着腐肉。
“嗡——”
剑胚出鞘半寸。
无形剑意如浪翻涌。
墨天行的傀儡“咔”地断了金线，凌雪瑶的指尖渗血；风无痕的狐尾烧焦了毛，缩成毛球；楚惊鸿的残剑震得脱手，“当啷”坠地。
“既然如此。”叶知秋接住剑胚，“我先行一步。”
他提气跃起。太初殿的门缝突然张大，像巨兽张开嘴。
但他的脚刚要迈过门槛——
“砰！”
无形力墙撞在胸口。
叶知秋倒退三步，喉间腥甜。
整座山的灵气突然凝固，连沈凝霜的玄铁剑都拔不出半寸。
“凡人……”
沙哑声响在识海炸响。
叶知秋瞳孔骤缩——这声音，像极了三百年前藏经阁守阁长老的咳嗽声。
可那老头早死了，被周文远推下悬崖的。
黑袍虚影从门缝里渗出来。
他没有脸，只有一双金瞳，像两团熔金，“也敢擅闯混沌禁地？”
柳月婵的圣女真火腾地烧起来，却在离虚影三尺处熄灭。
沈凝霜的剑终于出鞘，却被冻在半空；苏晚晴的桂花糖从怀里掉出来，悬在风里。
叶知秋攥紧剑胚。
金雾裹着剑胚，与虚影的金光撞出刺目火星。
他盯着那双眼，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雪夜：他缩在藏经阁外抄残卷，阁内烛火忽明忽暗，有个黑影在书架后咳嗽，咳声和这虚影的声音……
“你是谁？”他开口。
虚影的金瞳顿了顿。他抬手，指尖点在叶知秋眉心。
记忆如潮水倒灌：三百年前那个雪夜，他偷抄的残卷是虚影亲手写的；他在茅房捡的碎玉，是虚影的本命玉牌；他吞的药渣里混着的混沌丹粉，是虚影故意撒在弟子丹炉旁的……
“你……”叶知秋瞪大眼睛。
虚影笑了。
他的声音不再沙哑，变得清润，像极了少年时的自己——三百年前，他跪在杂役房门口被打，有个声音在耳边说：“忍着，三百年后，你会来开这扇门。”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虚影的声音消散在风里。
太初殿的门“轰”地全开。
叶知秋望着门内翻涌的混沌气，突然明白：三百年装怂，不是他在等时机，是时机在等他。
门内深处，一面青铜镜浮在半空。
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现在的模样，而是三百年前那个缩在茅房里啃冷馒头的小杂役。
“进来。”镜中杂役对他笑。
叶知秋抬脚。
身后传来楚惊鸿的惊呼：“那镜子是……”
“轰——”
殿门在他身后闭合。
山脚下，镇北军的号角突然齐鸣。
玄剑门的传讯鹤撞在无形屏障上，跌成血雨。
所有盯着太初殿的修士同时捂头——他们识海里多出一段记忆：叶知秋踏进门的刹那，虚影的金瞳里，映着“叶知秋”三个大字。
而此刻的太初殿内，叶知秋摸着青铜镜，镜中杂役的手与他的手重叠。
“现在信了？”镜中声音响起，“三百年前，你就是我。三百年后，我就是你。”
叶知秋的混沌灵根突然暴涨。
他终于看清镜中真相——所谓“装怂三百年”，不过是他设下的局，为的是让后世的自己，带着三百年的因果，来开这扇门。
“所以，”他望着镜中自己，“里面有什么？”
镜中杂役指了指门后更深处。
那里，躺着一具与他一模一样的尸体。
尸体心口插着把剑，剑上刻着“守”字——正是楚惊鸿那把残剑。
而尸体的手心里，攥着半块碎玉。
与叶知秋心口发烫的碎玉，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