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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忧心忡忡。宫闱之深,人心之毒,远超想象。
毛草灵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磕头求饶的宫人,眼神冰冷。她并未立刻处置,而是将目光投向那名最初指认刘永、此刻已吓得昏死过去的小顺子被拖走的方向,冷声道:“去小顺子住处,搜!给本宫掘地三尺地搜!任何可疑之物,都给本宫翻出来!”
“遵命!”一名侍卫头目立刻领命,带着几个人飞奔而去。
殿内再次陷入一种诡异而紧绷的等待。只剩下那些自首宫人的哭泣和求饶声,以及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急促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报——!”刚才离去的侍卫头目快步冲回,手里捧着一个用灰布包裹着的、书本大小的东西,脸上带着发现重要线索的兴奋和凝重,“启禀娘娘!在小顺子床铺下的暗砖里,搜出此物!”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侍卫头目将灰布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本半旧不新的蓝皮册子,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
毛草灵接过册子。入手微沉。她翻开第一页。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记录的竟是…金钱往来!时间、地点、人名(或代号)、金额,一笔笔,一桩桩,清晰无比!
这赫然是一本秘密账册!
毛草灵的目光飞速扫过。前面大部分记录,都是些不起眼的小额银钱出入,涉及一些低阶的宫人名字,显然是刘永或高德海用来收买眼线、打探消息的普通账目。她的目光继续向后翻动。
突然,她的指尖停在了一页上!
这一页的记录,明显与前面不同!
时间:天佑二十三年,三月初七。
条目:鹞鹰/北巷/接头/纹银五百两。
时间:天佑二十三年,四月十五。
条目:鹞鹰/城外土地庙/密信/金叶子二十片。
时间:天佑二十三年,五月初二。
条目:鹞鹰/醉香楼后巷/指令/纹银一千两。
……
“鹞鹰”!
这个代号,如同鬼魅般,在最近几个月的记录里频繁出现!频率远高于其他人!而且每次交易的金额都相当可观!五百两!金叶子!一千两!这绝非普通眼线或传递消息的费用!
更让毛草灵瞳孔骤缩的是其中一个地点——醉香楼后巷!
她的来处!对方果然死死咬住了这一点!
毛草灵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指尖继续向后翻动。账册的记录越来越新,最近的一条赫然就在三天前!
时间:天佑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三(即三天前)。
条目:鹞鹰/东宫角门/紧急/夜明珠一颗。
东宫角门?!
毛草灵翻动的手指,猛地顿住!
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她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瞬间涌向头顶,又在刹那间冻结!
东宫?!
鹞鹰…鹞鹰的接头地点…是东宫角门?!
鹞鹰…鹞鹰?!
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名字,伴随着这个代号,如同蛰伏的毒蛇,猛地窜出,狠狠咬在她的心尖!
那是很久以前,在她还只是醉香楼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时,曾无意中听到的醉香楼幕后东家与某个神秘客人的低语。客人声音压得极低,只隐约听到一句:“…‘鹞鹰’那边…太子殿下交代…”
当时她只以为是某个大人物的代号,或是某种见不得光的生意,并未放在心上,很快便遗忘在繁杂的求生挣扎中。
可此刻,这尘封的记忆碎片,被“鹞鹰”这个代号和“东宫角门”这个地点,硬生生地撬开,带着冰冷的寒意,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鹞鹰!
太子殿下!
账册上那频繁出现的“鹞鹰”,其最终的接头指令传递点,指向了东宫!
而很久以前,在醉香楼,那个神秘人口中的“鹞鹰”,也与“太子殿下”联系在了一起!
难道…难道…
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毛草灵的四肢百骸!她握着账册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越过跪满一地、噤若寒蝉的宫人,越过杀气腾腾的巴图鲁,越过忧心忡忡的赫连勃,直直地投向栖梧宫那洞开的大门之外。
大门外,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沉夜色。宫墙的轮廓在月光下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
而在那重重宫阙的最深处,东宫所在的方向,一片沉寂。
毛草灵的眼底,那刚刚因扳倒拓跋宏、揪出刘永而燃起的锐利锋芒,此刻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更令人心悸的冰冷风暴所取代。
风暴的中心,是一个她从未预料到、也绝不愿相信的名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