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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原始氛围。烈火、烟尘、金属与汗水交织成咆哮的协奏,锤炼着一个新部落的骨架与灵魂。
这种以黄铁矿为原料、经焙烧脱硫后再炼铁的工艺,虽然效率低下、污染严重,仍不可避免地产生一些含硫过高、脆裂如玻璃的废铁。但即便如此,一炉炉实用的铁块终究不断产出——粗糙却真实,黯淡却有力,足以铸成斧头、矛尖与犁铧,为这个尚处蛮荒边缘的世界,带来第一缕金属的文明之光。
坡地之上,托戈拉正在雪地里训练纳加吉瓦纳昂部落最年轻力壮的一批战士。她身躯高大,静立时如黑曜石雕像般冷峻,皮肤如乌木般泛光,脸上绘有白色图腾条纹,宛如来自另一世界的战神。风吹过她的披风,也拂动着她沉稳有力的嗓音:“站直!像麦加的清真寺那样——不可动摇!”
托戈拉手持铁矛,示范一次迅疾如豹的直刺,动作干脆凌厉,矛尖几乎破风作响。随即,她低喝:“哈!出击!”青年们模仿着,铁矛挥动,吼声如雷:“哈!”那声音在雪野间激荡,惊飞了林中的乌鸦。
二十余名青年列成整齐方阵,汗水浸透鹿皮衣裳,踩出的泥泞已将雪地化作战场。一个少年喘息着挤出一句:“托戈拉……你的教义,好严,可是……好强!”托戈拉只是点头,目光如刀:“天方教教导我们信仰与纪律。没有纪律,部落将四散;有了它,你们就是利矛,也是坚盾。”
他们继续呼喊、冲刺、演练,吼声回荡在湖畔,与早春的湖风交织成一曲粗砺的战歌——大地正在苏醒,青年们也在铸造自己的忠诚与血性。
而李漓站在远处看着这群汗水与信仰灌注的新兵,心中默默想着:在制度化军队建立的同时,一件副作用也悄然发生了——这些孩子,在训练的过程中,已渐渐成为和托戈拉一样的天方教信徒,成为天方教的种子。这是摆脱原始社会的代价吗?亦或是一种必然?
格雷蒂尔和他的诺斯水手们正赶着一群新捕获的美洲野牛奔向围栏,这是他这个月赶回来的第二批野牛。格雷蒂尔一边挥鞭一边大吼:“快走!你们这群蠢得像石头的大块头!”
这支牛群约三十头,野性未驯,鼻孔喷雾,蹄声轰鸣如战鼓踏雪,翻腾起一路白尘与泥水。它们嘶鸣着向前冲撞,眼神带着原野的桀骜与不安,仿佛随时会挣脱桎梏。
“嘿!别想跑!前面是你们的新家!不听话的,一律活不过今晚!”格雷蒂尔扯着嗓子吼,鞭梢如蛇般抽响,手中铁斧闪着寒光。他半站半蹲在车板上,宛如驾驭风暴的战神。
牛群终于被驱入围栏,木桩剧烈震动,撞击声如雷贯耳,有几头还在怒吼挣扎,试图冲撞栏杆。他却大笑三声:“奥丁在上,又一批牛归我了!再过十天,连托戈拉的训练队都能吃上炖牛肉!”
格雷蒂尔的豪笑声在空中回荡,恰与托戈拉那边的“哈!出击!”训练吼声交织成一片,如晨风中的战歌,也如湖畔春天生机复苏的咆哮画卷。
就在牛群逐渐安稳地啃食草地时,比达班的身影从营地方向急匆匆地出现。
比达班身穿缀满铜珠的兽皮裙,奔跑间珠串清脆作响,仿佛警钟。两条长辫在风中飞扬,脸上绘着的螺旋图腾在晨阳下微微闪光。她步伐虽稳,却带着急切,裙摆掠过尚未完全融化的雪地,扬起细碎冰晶。平日如湖面般宁静的她,此刻眼神中却透出少见的忧虑与决然。
比达班直奔李漓,气息略显急促地说道:“李漓!长老们……他们昨夜商议到天明,有话要与你说。”
李漓闻言转身,目光掠过比达班的神情,心中微沉,却故作轻松:“比达班,什么事让你这样急?牛群才放出来,草嫩水足,眼下正是春天的恩赐。”
乌卢卢好奇凑近:“姐姐,是不是又是祖灵的问题?他们老是说,祖灵不喜欢烟和铁。”
凯阿瑟却已警觉,微微侧身,手握弓柄,目光扫向营地方向。
比达班在他面前站定,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却坚定:“他们提出了……迁徙的请求。说冰已化,草已生,照着祖训,部落该往南走了。野米田需要休耕,鹿群也开始南移。再留,就违了祖灵的循环。”
李漓眉头微蹙,心头仿佛被泼上一瓢冷水。他望着眼前草地,那些牛悠然低头,营地炊烟袅袅,远处高炉烟雾缭绕,一切仿佛正按他构想的蓝图稳步前行。
“迁徙?”他的声音低下去,像被湖风带走,“可我们才刚定下脚步,有了牲畜、有了铁器、有了棚栏和营地。这里湖水丰沛,草木充足,炼铁炉还在冒烟……我们,为什么要走?”
比达班的目光中浮现一丝苦涩。她低头沉吟片刻,终又抬眼,语气温柔却不可动摇:
“漓,我支持你。我真的相信你说的未来——不再逐猎,不再飘泊。孩子们能在火堆边安稳入睡,不再挨饿受冻。但……长老们惧怕这变化。对他们而言,春南夏北,秋收冬藏,是祖灵的律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