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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涅赛,本是远方而来的女画家。她擅长用画笔捕捉部落的日常:湖水的波澜、牛群的雄姿、族人的劳作、祖灵的神龛……但最近,她的画已不再是单纯的艺术品,而是部落最炙手可热的“护身符”。为何?只因她专画——李漓。
一张兽皮纸上,李漓的肖像跃然其上:神秘的眼神、坚毅的下颌、猎风扬起的发丝,再加一道“神光”——不是从天而降的光束,就是缠绕全身的祖灵图腾。阿涅赛的画技本就出众,线条干净利落,结构严谨传神,如今更因主题特殊而火爆异常。
“随身携带神画的人,必得神佑。”这句话,在易洛魁与奥吉布瓦人中迅速流传。妇女们信它能保佑孩子康健,猎人们信它能保箭不虚发,就连一些老猎手,也愿意用一整篮熏肉换一张“神之肖像”。
这日傍晚,画坊前排了小半个营地的人。一个易洛魁妇女捧着一袋玉米,急切地问:“阿涅赛,神像好了没?我孩子咳嗽几天了,得神保佑才行!”一旁的奥吉布瓦猎手递上几条干鱼:“给我画一张他握剑的样子,我出门打猎要带着!”
棚子里,阿涅赛穿着鹿皮袍,脸上绘着她自创的蓝黑图腾——螺旋象征生命轮回,蓝黑交织如湖水与夜色。她低头作画,炭笔沙沙作响,专注如入定修士。她一边画,一边含笑回应:“快了快了,神慈悲,画一张保平安!”
兽皮纸上,李漓的身影渐成:他站在湖边,牛群在身后低鸣,铁剑在手,眼神如夜星深邃,剑刃泛着冷光——那是阿涅赛巧妙点上的白色颜料,在阳光下仿若真有神辉。
李漓和乌卢卢放牛回来,正好路过这热闹的摊位。远远见到画棚里围满人,他就隐隐猜到八成又是自己的“神像”在作祟。李漓走过去,抱着胳膊,轻声调侃:“又在画我?”
阿涅赛抬起头,眸中闪着一丝狡黠:“艾赛德‘大神’,你不知道吧,你现在比牛还值钱!这位姐姐刚用南瓜汤换了一张你的画像——‘神保佑孩子不咳嗽’,怎么样?艺术救人命呢!”
李漓哭笑不得:“你这简直是倒行逆施!他们已经把我当神了,你还推波助澜?”
“艺术无罪,信仰自由。”阿涅赛耸肩,“再说了,你这‘大神’肖像,比铁斧子都抢手。来,站那别动,我来画张‘神牧牛’的新姿势,神与牛同在!”
“得了吧,”李漓抬手挡脸,“你还不如把我的脸画在牛的脖子上呢!”
“这是个好主意!神就该是那种奇异的存在!”阿涅赛点点头,自言自语。
这时,托戈拉正巧路过,听得笑出声来:“主人……啊不,神,现在部落里最受欢迎的不是铁,是你的脸。”
格雷蒂尔,本就是部落里的一朵奇葩。他身材魁梧如北极熊,金发乱糟糟地扎在脑后,胡子像山坡上的野草一样疯长,脸上总挂着一种半真半假的狂野笑意。每当他眯起眼,整张脸就像皱成了一张皱巴巴的兽皮,眼缝里却藏着一股天生的狡黠。
自从李漓被“封神”之后,这家伙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立刻开始借势“行神术”,把那一身滑头劲儿用到了极致,俨然成了“神的亲戚”,四处捞好处。
早春的阳光洒在纳加吉瓦纳昂部落湖滨的高地上,湖水正慢慢融化,冰层如碎镜般漂浮,映出蓝天与流云的倒影。湖风轻拂,带来解冻后的清凉和新草的香气。帐篷外,炊烟袅袅升起,妇女们围坐火堆旁编织兽筋网袋,孩子们在草地上追逐打闹,笑声清脆,像鸟鸣落入水面。
不远处,卡霍格韦部落的新长屋也已初具规模,玉米田的嫩苗破土,黑豆也探出了脑袋,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生机勃勃。唯独格雷蒂尔,这家伙彻底进入了冬眠模式延迟状态。
每天清晨,他都晃晃悠悠地走到营地中央的火堆旁,找个最舒服的兽皮垫子一躺,双手枕在脑后,仰面晒太阳,眯着眼活得跟个晒肚皮的老猎狗似的。活是一样不干,却总有一圈人围着他团团转——尤其是那些刚来的易洛魁妇女和奥吉布瓦的孩子们。为什么?因为他开始“表演”了。某个时辰,他会忽然从垫子上猛地坐起,双臂高举,仿佛受到神启,大声宣告:“我是神的兄弟——神之舌!吾赐福于尔等凡人!”然后他会一指某个路过的族人,语气庄严:“你!神的仆人,去给我拿一块牛肉。吾将祝福你猎弓百发百中!”
起初,大家只是半信半疑地看热闹,但格雷蒂尔演得实在太认真。他模仿李漓的神态,抬手挥袖,语调深沉,脸色肃穆,还会偶尔搞个“神迹”。比如,他会提前在林边设个小陷阱,等抓到兔子后再故作惊讶地喊:“看啊!吾不过一吼,野兔自投罗网!”
至于那棵“被神力震断”的小树?其实是他清晨偷偷用铁斧砍了一半,等人多时才“施法”一拍。但谁在乎呢?大家乐得相信。熏牛排、玉米饼、南瓜汤、黑豆粥,甚至连新鲜的蓝莓干都一筐筐送来。格雷蒂尔吃得满嘴流油,喝得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