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有条件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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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敬:“大神慈悲。我与母亲、弟弟得以团聚,这是神恩。我想向您‘献祭’我自己。”
    李漓眉头一跳:“……什么?凯阿瑟,你该知道,我不会也绝不可能伤害你的生命或身体!当然也不会允许任何人用任何理由伤害你!”
    凯阿瑟笑了,语气甜得像一锅刚熬好的南瓜汤,眼角还带着点狡黠:“这回啊,是我自己提议要献祭的,不过……不是火烤,也不是活埋。”
    凯阿瑟顿了顿,目光明亮,像是在讲一个古老而神圣的秘密:“我说的是——就像比达班、伊努克她们那样,把我的身体献给神,作为活着的祭品。”
    凯阿瑟低声一笑,神情带着一丝认真:“我们德纳人有个古老的说法,谁若接受了神恩而不献祭,就会遭厄运。神的礼物从不白给。”
    李漓一听,只觉一股热气直冲耳根,赶紧别过头:“本神……本神已经说过了,赐福就是赐福,不会有什么厄运!”
    李漓说着话音越来越快,脚下也加了步伐:“本神启示你,现在,你还是赶紧带族人去放牛吧!神不需要你们管理好牛!”话没说完,人已经走远。
    凯阿瑟站在原地,扬声追喊:“神!特约娜谢到处在说,她正在打算把自己献祭给你呢!您要是打算接受她的献祭,也请给我个机会——我比她先来到您的身边!”
    奥吉布瓦人也开始学着易洛魁人耕作。对他们来说,这是全新的体验——他们原是湖畔的猎手与采集者,逐水草而居,随季节迁徙,捕鱼、猎鹿、采野米,是与自然共舞的一族。而今,随着卡霍格韦部落在向阳平地落脚,带来了“三姐妹”的农耕技艺,这种在泥土里播种的生活方式,第一次在他们眼中显得如此诱人。
    田垄之间,易洛魁的妇女们蹲身示范:“玉米种在中间,高大如兄;豆子缠着它,固土如姊;南瓜爬满地,庇护如母。”她们一边播种,一边轻唱着种地的歌谣。奥吉布瓦妇女跟着俯身试种,铁锄入土,“嚓嚓”作响,泥土翻卷,带着湿润的气息与春草的清香。种子落入沟壑,如同埋下一粒粒希望。
    一名奥吉布瓦猎人挠着头:“我们以前只会打猎……现在也得种地?这像是在挖陷阱。”旁边的易洛魁战士哈哈一笑:“种地就是另一种狩猎,等你收成了,那就是猎物!”
    他们并肩劳作,汗水浸透鹿皮衣,笑声随风飘扬。有人笑着调侃:“这玉米长得再高些,说不定能藏下头鹿。”另一个接口:“不,是藏神!神慈悲!”不远处,田地渐渐延伸,玉米秧如翠羽摇曳,南瓜藤蔓匍匐如毯,黑豆缠绕成一道道绿影,如大地上爬行的生命。
    起初,一些奥吉布瓦长老沉默不语,只远远望着。他们低声说:“祖灵教我们逐水草而行,如今却叫我们扎根大地?”但当看到嫩芽破土,微风中轻轻摇曳,那一刻,他们眼中有了微光,也开始悄悄在田埂边祈祷:“湖灵,保佑这片新土。”
    比达班站在田头,一边分发铁锄,一边鼓励族人:“学会种地,我们才能真正强大。”
    李漓从田边经过,一位奥吉布瓦妇人笑着递上一块刚出炉的玉米饼:“神,请尝尝这些!”李漓咬了一口,甜糯柔软,满口芳香。他微笑着点头:“好吃。定居,确实有它的好处。”
    就这样,耕作在奥吉布瓦人中生根发芽。他们不再只是湖畔的行者,而是田垄的守望者。那些一垄垄新翻的泥土,如同部落的根系,终于深深地扎入了这片丰饶的土地。
    随着李漓在族人心中“神化”,纳加吉瓦纳昂部落的长老们也不得不低头妥协,暂时放下了世代传承的迁徙传统。那一夜,火光在湖畔跳跃,长老们围坐火堆,白发在风中颤动,烟斗袅袅升起的白烟,如祖灵低声叹息。
    一位年事最长的长老低声道:“神已降临,我们怎敢违逆?定居吧,祖灵会理解的。”
    另一人点头:“铁器生,神力显。迁徙旧规,也许该暂且搁下。”
    长老们的语气中有不安、有挣扎,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敬畏。李漓那“炼铁、牧牛、造车”的神迹,使任何反对都显得愚昧和无力。
    次日清晨,长老们一字排开,站在营地中央,齐齐俯首行礼,声音低沉而整齐:“神慈悲,我们听从您的安排。”
    李漓赶紧摆手,面露尴尬:“别叫我神,叫我酋长就行。”
    长老们依旧低头,声音不变:“神谦虚。”
    李漓忍不住苦笑:“这妥协……也太神话了。”
    一位年长者抬起头,认真地说道:“不过,神,您得帮我们找到铜。不然我们虽顺从您的意志,祖灵却未必会原谅我们。”
    “好吧!”李漓摊手一笑,“我就知道,你们会提条件。”
    众人笑声中,紧张稍缓,阳光洒在湖边,营地仿佛真的迎来久违的安宁。但就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时刻,一个被遗忘的议题,悄然如湖底的暗流再度浮现——铜。那个代表祖灵、象征旧日秩序的金属,远未真正归于沉寂。奥吉布瓦人世代与铜为伴,铜饰是祈祷的媒介,铜鱼钩象征着湖灵的祝福。铜是他们精神的载体、信仰的物证。但自从铁器兴起,部落中炼铜之火已久未升腾,铜的踪迹也日渐稀少。
    火堆旁,长老们重新议论:“神赐铁,但铜是祖灵的血脉,不能遗忘。”
    于是,风中开始流转一种新兴的说法——“地上的铜越来越少,是因为祖灵生气了。”
    “神高兴,但祖灵不悦。我们只用铁,不祭铜,湖灵把铜藏了起来。”
    谣言如湖面风波,迅速在营地中蔓延开来。有人悄声议论:“是啊,铜不见了,怎么祈祷?”“神固然强,但祖灵在湖下沉睡呢……”
    比达班最先察觉了这波潜流。她本是李漓的妻子,亦是“神迹”的信徒,却也是一名铜之子——她长辫上的铜珠此刻叮当作响,像她不安的心跳。
    比达班在帐篷中踱步,喃喃自语:“神赐铁,但铜是我们的根。长老的话,会动摇族人的心。”
    夜风吹起,她走出帐篷,裙摆猎猎如帆,踏着月光来到湖边,找到了李漓。
    “漓……大神老公。”她低声呼唤,神与夫的称谓交织在她嘴边,“长老们说,铜变少,是祖灵发怒。大家都在议论……我们该怎么办?”
    李漓看着她因风而微颤的眼睫,轻声说:“别担心。我会亲自带你们去找铜矿石来炼铜。”
    比达班却摇头:“不是铜不够的问题……是心里空了。族人担心您偏爱铁,祖灵便收起了铜。还有,铜矿石是什么东西?”
    李漓沉默片刻,湖水在风中轻轻拍岸,似在应和这无声的矛盾。他叹息:“谣言如风,难止。但我们会证明给他们看——铁与铜,并非敌对,而是兄弟。”
    比达班望着他,缓缓点头:“神慈悲……我信您,我的大神老公。”但比达班的眼神中,仍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像湖面上的一圈圈涟漪,即便风平,也未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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