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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认真道:
“陶舒然,来见你之前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出校门的时候打不到车,我怕有些话不说今晚就见不到你了,所以路边扫了一辆单车随便骑过来。”
“一路上我的心跳都很快,我开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可能早就喜欢上你了,具体是哪个时点我还没有分析出来。”
“停车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你愿意,大三我可以申请不去京北。”
“
不可以。”
听到最后一句话,陶舒然蓦然出声打断了他。
她整个人沐在一片夜色沉寂中,一双眼里满是清醒和决然,用一种分外冷静的语调问他——
“梁远京,你真的做好为我放弃梦想的决定了吗?”
梁远京敛眸看向手里的打火机,指尖拨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他没有立刻给答复,晦暗不明的眸,在这一刻,所有情绪都混沌。
陶舒然了然地笑了下:“其实你也没有做好决定吧。”
“在梦想和情感之中摇摆,梁远京,我能看出来你是一时冲动,可能过段时间连你自己都会意识到,你对我情感上的动容,不过是对我暗恋你五年的同情。”
陶舒然笃定地说:“梁远京,其实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只是可怜,同情,出于一个绅士的体贴,宽容。
陶舒然整个人难过的快要发抖。
恰好,梁远京在这时候向前一步。
她立刻如惊弓之鸟一般拢起肩膀,痛苦地哀求,“梁远京,求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没有完全喜欢上我的你,每走近一步,都会令我感到难过。”
梁远京顿在原地,看着她哀伤的脸,翕动的双唇欲言又止。
他听见陶舒然用一种难受到近乎平静的语气诉说这几年的一切。
“站在这里的时候,我每一次都在想,究竟我要用尽多少好运,才能换你我在你这里相逢。”
陶舒然慢慢往前走,走到宿舍旁边废弃小楼,以前她时常站在这里看太阳东升西落,看他站在训练队伍的最后,慢慢踩着太阳跑过来。
暗恋的心绪无人可懂。
她缓缓道:“在你视角里的每一次偶然相遇,其实都是我苦心积虑的千百次重回。”
“现在,你能明白暗恋的痛苦了吗?”
梁远京单手撑靠在栏杆上,衣角被风吹的扬起,他偏过头来看向她,读懂了她这些话的心绪。
他抿了下唇,有些不甘心地问:
“所以我的靠近,只会令你痛苦,难过和感到悲伤吗?”
不完全是。
痛苦是她自己选择的,比起痛苦,更令陶舒然难过的是她的喜欢给他造成了困扰,甚至是牺牲。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的喜欢本身就是一种过错。
陶舒然狠下心来,看着他决然地说——
“是。”
梁远京舌尖抵住脸颊,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他扬起眉梢,再次问她。
“所以你对我压根没感觉,只是耍着玩?”
陶舒然逃避回答这个问题。
压抑不住的情绪,她哭着说,“我不想再喜欢你了,梁远京。”
“我们分手吧。”
“就当给我一个解脱。”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梁远京眼皮动了下,急促的心跳恢复到正常水平。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越过栏杆远眺远方,脸上的神情收了不少,又恢复成那副冷淡倨傲的姿态。
只是嗤笑一声,自嘲似的勾起唇角。
“喜欢我让你这么痛苦吗?”
陶舒然咬紧下唇,血腥味在口腔中展开,浓墨一样的黑夜,她头一回在他面前转身离开。
梁远京低下头漫不经心看她扔过来的金属打火机,靛蓝色的火苗在他掌心绽放光芒,照耀一双寡淡的眉眼。
只是有点儿喜欢而已,还没到要生要死的地步。
梁远京也狂妄,浓墨交织的黑夜,他撑着栏杆慢慢抽完一支烟,青灰色的烟雾袅袅,迎风扬起的眉眼落拓少女纤细身影。
她头也不回离开。
过了会儿,他碾灭烟头,嗓音冷淡。
“陶舒然。”
“分手了,就别再见。”
第48章永不落
无数次噩梦中惊醒,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中,陶舒然捂着被角大口喘气。
“陶舒然,分手了,就别再见。”
这句话像一个梦魇一样深深嵌入陶舒然脑海中,年少的勇气在暗恋无果的那一刻起就消失殆尽,到最后离开的时候,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但陶舒然可以想到梁远京的表情。
他那样不可一世的性格,被她戏耍又拒绝,怎么样,都要发自内心的感到厌恶了。
在庆大的最后两年,陶舒然都活在这样一种自我厌弃的情绪里。
她不敢再去听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像乌龟缩回自己的壳一样待在临川校区。
最后有一次有关于他的消息,是毕业的那一天。
比起高三的那个暑假,这一次,陶舒然真正有了分离的实感。
傅长沛因为在沪城实习赶不回来,而方晴宜也在大三那年选择去偏远城市支教,偌大一个校园,最后留下来拍毕业照的,只剩下形单影只的她。
没有人知道那天暑假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那个从前脸上总是扬着笑的明媚少女一去不复返,方晴宜和傅长沛最后一北一南分道扬镳的结局,也总是令人叹惋。
照片定格的一瞬间,陶舒然的笑容落了下来。
周围都在高高抛起学士帽,欢呼毕业,只有她伤感的在想,有关于她孤勇的青春,也终于是走向结束。
拍完照片,林亭舟主动过来找她。
“恭喜啊,心想事成了。”
这一年陶舒然正式保研至庆大文物修复专业,成为林亭舟名副其实的学生。
她偶尔从林亭舟口中听到有关梁远京的消息,她知道他的近况,知道他去了美国航空大学交换学习。
在没有她打扰的生活里,他正在以一种迅猛的速度向冲向云霄的梦想努力。
陶舒然笑了笑,大多时候并不主动搭话,当他生活里纯粹的过路人。
后来有一次在修复室门口碰见回母校演讲的赵政年,他这两年赢了不少比赛,风头正盛,可谓是意气风发。
看见她的一瞬,却是愣住。
“你还在这儿呢?”
陶舒然轻轻“嗯”了声。
这么些年,大家都离开了,好像的确只有她一个人一直停留在原地。
赵政年挑了下眉毛:“你有没有阿京的消息?”
“没有。”陶舒然搓了下手指,偏过头,竭力用平静的语气说,“我和他,早就没联系了。”
“真的假的,从你们分手那年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