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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光雄眉头拧成个疙瘩，看向方部长的眼神带着点火气：“方部长，您也别绕圈子了，这设备、农机、摩托车都是您下属厂子造的，您说不懂维修？这不是哄鬼呢吗？”
他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拍，心里明镜似的，“关键是这里头没半点实实在在的好处！三个老家伙跟那儿耗着，看不到利益谁肯动弹？”
杨卫国心里清楚，“现在是，连设备定价权都捏在对外贸易部手里，利润的钱被层层抽走，回头还得咱们派人去搞维修，这叫什么事？”
梁光雄越说越气，“说白了，就是几个部门在这儿互相扯皮博弈！”
他叹了口气，显然也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可自己一个贸易司的，根本插不上手解决。
无奈地坐回椅子上，他看向杨卫国：“杨卫国同志，你之前主要管这一块，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在杨卫国身上。
杨卫国两手一摊，脸上满是委屈：“梁司长，各位领导，我现在早就不是红星轧钢厂的厂长了，就是个闲人。说实话，我都不明白今天叫我来干啥——厂子里现在的人事和情况，我早就摸不清了，我能说啥啊？”
方部长看得咬牙切齿，心里暗骂：这狗日的明摆着是跟自己上眼药！可他自己日子也不好过——杨卫国原本是公安军那边的人，后来就被调到了冶金工业部，现在又被撤了职，公安军的领导早就憋着一股火，这事十有八九是叶红军在背后搞的鬼。
方部长无奈地摇了摇头，压下火气劝道：“杨卫国，你别带情绪。这几个厂子以前都是你管的，情况你熟。虽说过了两年，大体方向没变，你就说说你的看法吧。”
杨卫国这算是被架到了火上，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把后世的一些法子在心里过了一遍——首要的是得有自主定价权，不管是外汇还是人民币，利润得攥在自己手里；再就是出人可以，但对外贸易部得出钱，只是这钱怎么算，得好好琢磨。
他瞥了眼李怀德，李怀德一脸茫然地瞪着他，完全没明白这眼神的意思。
杨卫国没吭声，继续琢磨，李怀德一看他这表情，心里就有数了——这小子又要算计人了。
李怀德憋着笑，偷偷冲朱副部长眨了眨眼。
杨卫国这才缓缓站起身：“梁司长，我刚琢磨了一下，这里面有两个关键点。”
“你说你说！”梁光雄连忙接话，“有问题大家一起想办法。”
杨卫国转向郭部长和赵部长：“郭部长，赵部长，这对外维修的活儿，您二位的部门参不参与？”
两人齐刷刷地盯着他，一时没敢应声。
谁都怕被坑，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怎么能捞点好处，可左算右算，这利润好像都落不到自己头上。
对视一眼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摇了头。
赵部长先开了口：“这活儿还是留给你们冶金工业部吧，我们俩部门就不掺和了。”
杨卫国嘴角抽了抽，干脆地说：“行，有二位领导这话就行。这活儿，我们冶金工业部接了！”
方部长一听，眼睛都瞪圆了，刚想开口，就被朱副部长拉了一把。
朱副部长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老方，让他说说看，具体什么方案。这小子鬼精，亏不了。”两人在那儿低声嘀咕着。
郭部长和赵部长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不对劲，却还是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没露半点声色。
梁光雄倒是一喜，看向其他几位领导：“你看看，你们还是当领导的，人家杨卫国同志一下子就有了头绪，还提了方案出来。卫国同志，你大胆说！”
杨卫国笑了笑：“第一个方案，就是我们出人，你们出钱。”
“此话怎讲？怎么还得我们出钱？”梁光雄有些诧异。
“梁光雄同志，”杨卫国解释道，“这技术人员都是从我们厂里抽的，培养一个技术工人得好几年，我们要给他们发工资、分房子，还有生活补贴，还得找老师傅带教，这些哪一样不要钱？肯定得有成本啊。”
“我给您算一下，一个成熟的技术工，三年学徒工，我们得给他配一个中级工的师傅，是这样吗？我就算他三年升一级。是不是？”
“等到升到4~5级工，他才能够独当一面吧？这多少年去了？十多年去了。”
“十多年拿多少钱工资？我们就按照最少的成本，怎么的也得2万块钱吧。”
“这里面还涉及到家属的安置。您看他有家庭吧，我们要安置他吧，又要有住房吧，是不是？孩子要上学吧。”
“这些都是我们的付出啊。这2万元只是学徒工，我们要把这些所有的成本算上去。差不多，我复盘了一下，派一个工人出去大概需要3万元，梁光雄同志，那个对外贸易部要几个人呢？”
李怀德在底下拼命地掐着大腿，想笑又不敢笑。几位领导也好不到哪里去。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