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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稍退,狼火才开口劝道:“顾将,若是攻城,破了齐国和平为上的宗旨,恐怕将士们心有不服。”
顾爻怒道:“不服又如何?他们还能反了不成!”
狼火不敢接话,满座幕僚亦鸦雀无声。
“此刻若是退兵,魏盛君定不会放过安安。”顾爻已经明白魏盛君的意思了,“你马上派人过去,让魏军副将转告魏盛君,他到底是要城池,还是要安安,别再拐弯抹角的!”网?址?F?a?布?Y?e?i???ü?????n???????②?⑤????????м
顾爻杀意已生,狼火也就不再多说,“属下遵命。”
其他幕僚还没从顾爻恢复神智的惊喜中出来,就要面对顾爻为了许长安不顾原则的惊吓,也不敢多留,纷纷告退离开。
顾爻一个人站在帐篷中,像是苍老了好多岁,烛火拉长了他的身影,手中紧捏着写着“魏”字的沙盘旗帜,直到它不堪负重,“咔”一声断成两截。
等到夺回许长安,他才要让魏军好好知道,敢玷污了他的人的名声,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可是数月不见,他更害怕魏军是在空手套白狼,其实早就将许长安给……
“哗啦啦”几声,顾爻猛然将沙盘掀翻,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如果早知道会闹到今天这一步,他当初就是死也不会瞒着许长安的!
可惜没有如果,只有已经发生的如今的局面。
顾爻不知道的是,许长安确实是被魏盛君带走了,也确实一点都没有装乖,整日作死刺激魏盛君,逼着魏盛君杀自己,却不仅没有受伤、没有挨饿、没有受凉、没有被欺负,还顿顿好吃好喝好睡好玩地好招待着,魏盛君见了他都主动退避三舍,就跟见了鬼似的。
要不是因为顾爻找人的手段了得,战况也不容乐观,许长安都怀疑魏盛君能直接把他丢在这里,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许长安背靠着圆拱门,只听脚步声“沙沙”,由远及近,到他耳旁时,他便猛然转身,一把抓住鬼鬼祟祟的魏盛君。
“我的娘哟!”魏盛君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许长安收紧了双手,“不在这,怎么抓得住你?”
魏盛君都快要哭了,“顾夫人,都这么久了,你就不能放过本王吗?”
他担心许长安跑了,隔一会就得来看一次,许长安却总抓着他不放,他就只好偷偷跑过来看。
起初他的警惕性很重,许长安突然出现,被他拔刀误伤了几次,吓得他连忙嘱咐人为许长安日日换药,手上、脖子上、身上都缠上了绷带,却还是阻止不了许长安求死,他就只好抑制住自己的警惕性,这才免于让许长安的身上再添新伤。
美人是美人,可惜是个疯子。
外面的人不知道他的苦,传闻还越来越离谱,现在已经变成了他天天把许长安锁在榻上,不分日夜地宠幸了。
真是天大的玩笑!他承认,他起初是有这个色心,但是现在他逃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敢跟这个疯子睡?这疯子根本就不怕死,万一一个想不通,趁他睡着了把他一起弄死,那可怎么办?他还是很惜命的好吗!
“不能。”许长安十分肯定,“是你说的,要杀了我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兑现承诺?”
魏盛君都快被他逼得神经衰弱了,“你这么想死,为什么非要脏了本王的手,就不能自我了结吗?”
许长安顿了下,像是才反应过来,“是哦……我自己就可以办到了,根本不用这么求你的。”
魏盛君见他松开自己要走,顿时一个咯噔,将他一把抓住,“你要去哪?”
许长安说:“自我了结。”
“你这人——!”魏盛君几乎抓狂,“你为什么就非死不可呢?”
许长安看了他一眼,“只有死了,我才能回家。”
死后才能回家的不就是鬼魂吗,当真是个疯子!
魏盛君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若不是碍于许长安是顾爻的人,他都想赶紧松开这晦气的人了。
“我不脏你的手了,”许长安想挣脱他的束缚,“你放开。”
魏盛君却把他抓得更紧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本王用你作为筹码,都跟顾将说了些什么吗?”
许长安很果断地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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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一门心思只想回家。
“不想也得想。”魏盛君却不顾他的意愿,“本王告诉你,顾将已经派人来谈条件了,他想要你,本王就让他退兵归还城池,并在三日后带上虎符只身前来,他也答应了。”
许长安笑了,“是吗?”
魏盛君皱眉,“你笑什么?”
“作为这段日子你对我照顾的回报,我就提醒你一句吧。”许长安说,“我还不配与虎符那么贵重的东西相提并论,顾爻既然答应了,那么十有八九是有诈的。”
魏盛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自卑,“顾将那么在乎你,你就是这么看他的?”
“那都是以前了。”许长安不想再提往事,“说起来,我也很好奇,你明明身为敌国王爷,好不容易抓住我了,为什么却一直好生招待着?你不是想要赢顾爻吗?难道你其实是魏国派来的奸细?”
“屁的奸细!本王是想要赢了顾将,但不是通过这种手段,杀人家眷的事本王可干不出来。”魏国人丁稀少的事实,让他们十分重视亲眷的存在,为了避免齐国将士动他们的亲眷,他们也不会去动齐国将士的亲眷,掳走许长安的这一次,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我虽然利用了你,却是用的别的法子在赢顾将。”
“嗯,挺有志气的。”许长安现在最听不得利用二字,隐忍着点点头,“我困了,你滚吧。”
魏盛君:“……”
要不是不能碰许长安,他真想拔了这根说话超不客气的舌头。
魏盛君指着他,咬牙切齿的,“等顾爻把你换走了,在战场上再见,你就等着被本王干掉吧!”
许长安应了,“好。”
前提是顾爻来的时候,他还活着。
魏盛君第一次没有被他嘲讽,还有点不习惯,一步一回头地走出圆拱门,总觉得许长安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他刚刚一只脚踏出许长安住的别院,就听到里面传来惊叫声,连忙转身冲了回去。
他就知道,许长安不可能会让他省心!
“顾夫人啊,您怎么跑到上面去了?快下来,小心摔了啊。”
“你觉得他会怕摔了吗?还不赶紧去叫王爷!”
“再去拿些软和的垫子铺在地上,多喊几个奴才过来,实在不行就用手接。”
奴才们乱成了一团,魏盛君顺着他们的视线抬头,才看到之前还跟他有说有笑的许长安,这么会工夫就上了屋檐,正在艰难地往最高处爬。
魏盛君暴怒,“许千金,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