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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太浪费,吃太多又容易腻,满足感大打折扣。
所以后来给苏听南过生日时,齐疏月就有了经验,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买大蛋糕。
对面的苏听南脸上神情略微迟疑,嘴角的笑容中流露着羞涩,欲盖弥彰地挠了挠脸颊,轻声开口:“不是我买的……我谈恋爱了。”
“我靠!真的假的?!”齐疏月惊得起身,双眼睁大,“谈多久了?啥情况?诶,回头我带上苒苒,你带上你女朋友,我们四个一起旅游呗。”
苏听南又笑笑,握着筷子的右手在小料里搅了搅,随口搪塞:“有机会再说吧。”
看出苏听南不太愿意细说,齐疏月也不再追问下去,但还是忍不住地嘟囔:“真是的,肯定谈了有段时间了,我作为你最好的哥们居然没有权利第一时间知道。”
苏听南把锅里最后一份牛肉捞给他,始终一言不发。
他愿意告诉齐疏月自己恋爱了,但不会愿意告诉他自己是同性恋,也不会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恋人是梁清舟。
因为只要想到他正在和梁清舟、和一个男生在恋爱,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薛照影尖锐刺耳的叫骂声。
同性恋都是病。同性恋都该去死。
苏听南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晃晃脑袋,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吃完饭已经到晚上八点半了,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听南陪齐疏月等叫的网约车。
两人站在门口聊天,苏听南无意识一瞥,瞥见齐疏月上衣领口处的黑色碎屑。
“你领子上有东西。”苏听南边说边上手,手指擦过对方挺括的衬衫领口时,齐疏月身上熟悉的洗衣粉味让他恍惚片刻。
“啊,谢谢。”齐疏月冲他道谢,“听南,新的一岁了,天天开心,有困难记得一定要找我。”
网约车的距离越来越近,远处的车灯照亮整条漆黑空荡的马路。齐疏月最后关照了他几句,就匆匆上车,让他到家发个信息报平安。
直到网约车的尾灯消失在车流中,苏听南才长舒一口气。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阴影里突然伸来一只手,冰凉的易拉罐贴上了他汗湿的后颈。
苏听南猛地回头。
梁清舟手里拿着冰镇汽水,水珠正顺着指节往下淌,另一只手松松地插在裤袋里,像是随意路过。
“就知道你会吃辣的。”梁清舟轻声说。
“这么早就来了。”苏听南顿时绽开笑容,伸手抱住了梁清舟的腰,“等很久了吗?”
梁清舟摸了摸苏听南的脸,嘴上是笑着的,眼底却没有温度,“没有,我刚到。”
“回家吧,想洗澡了。”苏听南拿过他手上的冰镇汽水,要和他牵手。
牵手前不忘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人。
梁清舟点点头,带他上车。
汽车平稳地在路上行驶,苏听南上车没一会就陷入了昏睡,脑袋靠在车窗上,睡得很安静踏实。
汽车熄了火,梁清舟却没有动。
他静静地看着苏听南的睡颜,目光从他微蹙的眉心,滑到鼻尖,最后停留在那微微张开的唇上。
夜色透过车窗洒进来,在苏听南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柔和的色彩。
梁清舟伸手,指尖悬在苏听南的脸侧,几乎要碰到,却又停住。他的眼神暗了下来,压抑着汹涌的情绪。
最后,他的手指落在了苏听南的嘴唇上。
大拇指若有似无地擦过苏听南的嘴唇,柔软而又饱满,上唇一颗恰到好处的唇珠。他眼底的欲念深到仿佛要溢出,像是在宣告主权,又像是在克制某种更深的冲动。
梁清舟又想到目睹的那一幕,他站在阴暗无光的角落里,看着苏听南温柔地为齐疏月拿去衣领上的碎屑。
明知两人的关系没有任何问题,可那刺眼的一幕就是让他嫉妒得快要发疯。
可是还不行。他怕自己吓到苏听南,也怕他还做不到完全接受自己。
梁清舟想要的,是苏听南的全部。
全部的全部。
视线从苏听南的嘴唇上转移到窗外的夜色,梁清舟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情绪翻涌又平息。
他收回手,重新靠回驾驶座。
过了很久,他才轻轻推了推苏听南的肩膀。
“到家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他。
苏听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梁清舟正望着他,眼底浮动着柔和的光波。
梁清舟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走吧,回家。”
彻底睡懵的苏听南揉着眼眶,从副驾驶下去。他乖乖站在路边等梁清舟把车停好,要牵着手回家。
他们十指紧扣,一前一后慢慢悠悠走在宁静的小路上。
梁清舟看着苏听南的后脑勺,忽然在心里想,没关系,有的是时间。
贪心点也没什么错,他就是想要成为苏听南心里那个永远排在第一位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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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听南走在前面几步,对背后梁清舟愈发沉下去的眼神一无所知。
——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梁清舟接过外卖员送来的奶茶,并轻声道谢。
这次他记住苏听南快乐餐要喝有小料的奶茶,提前给他订了外卖,等到家时冰块刚好可以融化,满足苏听南的喜好。
他对着奶茶拍了张照片,刚打开微信界面要发给他,手机就弹出一个备注为“宝宝”的来电。
梁清舟愣了两秒,接通电说。
“喂?梁清舟。”电话那头传来苏听南的声音,尾音落下去,听着让人觉得很委屈,“我有事要加班,不回去吃饭了。”
梁清舟刚想开口说话,苏听南那边就传来几声催促,他不得不压低音量,“我挂了。”
说完后他不给梁清舟再开口的机会,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仿佛他刚才委屈而脆弱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梁清舟大拇指摩挲过食指指腹,视线移至熄屏的手机上。
深蓝色夜幕之下,窗外黑色的树影晃动,风吹得玻璃轰隆隆直响。
办公室的灯光亮得刺眼。苏听南独自一人趴在工位上,难受得浑身抖发麻,有块巨石般压在他的胸口,喘不上气来。
今天是周五,应该早早地下班回去享受快乐餐,但他现在却留在单位里,效率极低地处理工作。
天空是不会变的,永远会有夜幕降临的那个时刻。就像苏听南童年时期经历过的无数次那样,在日落时分看着同学们背着书包走出校园,而自己却站在风中,等着去上钢琴课。
苏听南的太阳穴突突狂跳,胃部抽痛拧成一团。
负能量在他心里从小点汇聚成一团,让他痛苦地想,又是这样,又一次被单独留下来。
他畏惧这样被独留下来的时刻,也害怕每个夜晚的来临,连一周仅一次的周五快乐餐时间也被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