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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久。”梁清舟笑了下,发动汽车。
苏听南靠回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笑容。
从家到诊所车程大约二十多分钟,开到一半时苏听南突然起身,小心翼翼地问:“那个烟盒,你打开了吗?”
梁清舟从后视镜里瞥了眼苏听南,他把呼吸放得很轻,嘴角微微绷紧,眼里闪烁着压抑的情绪。
他思索几秒,佯装不解地反问:“没有。你放了什么东西吗?”
“啊……”苏听南顿时失落起来,眉梢耷拉下来,默默低下头,小声嘀咕,“没什么。”
之后车里就重新安静下来,只有梁清舟车载音响播放着舒缓悠扬的音乐。
分手之后梁清舟总是骗他,相册里的合照和苏听南的照片全删光了是骗他的,没拆开烟盒是骗他的,不爱他了也是骗他的。
有些他不愿意承认的就想要逃避,但梁清舟本就是个可以接受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负面的人,所以大部分时候扯谎也没有心理负担。
如果没有想好怎么面对,那么最优解就是不去面对。
汽车在停车场停下,两人步行走去诊所。过马路时苏听南忽然抬头向不远处望去,扯了扯梁清舟的衣袖,指向视线尽头,“你看,枇杷树,咱们高中学校也种了。”
梁清舟顺着看过去,苏听南指的方向是几颗枇杷树,青黄的果实藏在叶间若隐若现。
高中的学校就有种果树,枇杷、石榴、杨梅,都是在下半学期会结果的。不过被抢得很快,矮一些的不出一两天就会被学生们摘光。
刺眼的阳光照得梁清舟睁不开眼,他眯起眼睛,恍惚间又回到那个同样是烈阳天的午后。
当时梁清舟已经喜欢上了苏听南,齐疏月组局,一起去ktv唱过歌。苏听南全程一首歌都没唱,坐在角落里吃果盘,只有齐疏月上去唱歌时才会抬头。
后来他问了共友,才得知苏听南嗜甜,并且很爱吃水果。
那天刚结束月考,梁清舟吃完午饭去校外买了个果盘,想送给苏听南吃。
他去教室找他,却被告知苏听南不在。梁清舟在他教室门口徘徊许久,直到快要打铃,才不得已动身离开。
路过教学楼时,一阵嬉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枇杷树下挤了不少人,而在那片混乱中,梁清舟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雪白的身影。
穿着洁白的校服,仰着头望着上面。紧接着,一阵悉悉簌簌的声响,树叶剧烈晃动,几片叶子飘落下来。
不轻不重的“咚”一声,齐疏月利落地从树上跳下来,手里握着几颗枇杷。
他把枇杷塞进苏听南的掌心,潇洒地比了个“拜拜”,与兄弟勾肩搭背离开了。
而苏听南还站在原地,始终盯着齐疏月离开的背影。直到齐疏月消失在拐角,他才缓缓低头,凝视手心里那几颗青涩的枇杷。
远远地,梁清舟看见他睫毛轻颤,嘴角抿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他的眼底闪烁着光芒,那是种无比珍视而又热切的眼神。
第一遍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两人同时惊醒。苏听南慌张地转身打算回去,梁清舟迅速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拦住他。
他将那盒切好的果盘递上前,轻声对苏听南说:“考试辛苦了,买给你吃的。”
苏听南愣了愣,礼貌地拒绝,“谢谢,但是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说完后他就绕开梁清舟,快步跑向楼梯。从始至终,他都将那几颗枇杷捧在手心,像在沙漠中捧着唯一的甘泉。
一楼走廊空无一人,唯独梁清舟执拗地站在那里。
明明,齐疏月给他摘的枇杷都没有熟。
白皙而又瘦得皮包骨头的五指在他面前挥了挥,梁清舟一愣,从回忆里抽离。
“我们到了。”苏听南提醒他。
梁清舟眨了眨眼,看着熟悉的诊所,心脏莫名沉下来,说:“嗯。你进去吧,我会在外面等你的。”
苏听南盯着他看了半晌,像是心中有疑,却没说出来,只是点点头就乖乖走进去。
窗外的天空逐渐暗下去,太阳已经开始躲进地平线下。梁清舟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的枇杷树,浑然不觉身后的动静。
直到苏听南出声,小声喊他:“梁清舟。”
梁清舟转过身去,看苏听南站在自己面前,用假装忙碌来掩饰自己今天反复出错走神。他拎起包,平静道:“结束了?我们走吧。”
“等等。”苏听南拉住他的衣角,“戴先生说,想跟你也聊一聊。”
——
梁清舟见戴先生的次数很少,真要算起来,这大概是第三次。
正常情况下,心理医生不应该向除病患以外的第三人透露谈话内容。但苏听南反复向他确认过,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可以告诉梁清舟。
甚至在一开始,他想让梁清舟陪同问诊。
“Lucian,好久不见。”戴先生习惯性喊他英文名,语气轻松,“他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啊。”
梁清舟笑了下,简单客套:“好久不见。叫我进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戴先生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动,似在思考又像在犹豫,“我想问问你,你知道他有什么……类似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吗?”
创伤后应激障碍。听到这七个字的瞬间,梁清舟便想起恋爱时期苏听南的种种表现。
夜里苏听南常常做噩梦,梦醒后经常痛哭,有几次甚至跪在床沿边,嘴里不断念叨着:“我错了,别打我。”
这些大概都是在苏听南的童年时期,薛照影对他进行过家暴,所以成了心理阴影。梁清舟思索片刻,将这点告诉戴先生。
戴先生推了推从鼻梁滑落的眼镜,不假思索道:“他母亲的事情,他有告诉过我。但除此之外……我觉得他还隐瞒了一些事情。”
梁清舟皱了皱眉头,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不过患者有隐瞒是非常常见的,也会有患者为了不再看病、吃药而选择说谎,也都可以理解。”临了戴先生补充一句,“或许等我和他再熟一些,他会愿意说出来。Lucian,你也不用着急。”
听见戴先生说“有些隐瞒”,梁清舟心头一紧。
他也确实有所感知,或许苏听南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对了,我可以八卦两句吗?”戴先生忽然扯开这个话题。
梁清舟几乎不用想也知道他要问什么,耸耸肩,示意可以。
“你们分开的原因是什么?苏听南只是一直告诉我,是他错了,他做得不对,他对不起你。”戴先生笑着问他。
“他没有错,也没有对不起我。”梁清舟缓慢地摇头,也并不意外苏听南会这么说。
说到这里,他莫名停顿下来。漆黑的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