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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有一些道理,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天地之中。
譬如说‘六边形构成的空间,用料最少且能兼顾坚固’,许多术法和法器支撑起的护盾都由六边形的结构构成,这便是理由。
那么,最初发现这点的人,...
雨丝如针,刺入大地的肌理。风盈村外的难民营静得如同死水,唯有炊烟在低空盘旋,像是一缕不肯散去的魂。白轻寒站在法坛最高处,白衣被湿气浸透,贴在肩背上,却仍如一尊不动的玉像。她目光扫过那一排排低头进食的难民,眼神里没有悲悯,也没有厌恶,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清明。
她知道,这些人感激的不是食物,而是“被允许活着”的资格。
就在昨日,第七座新坟前,那个母亲终于倒下了。她是在给儿子守墓的第三夜走的,死时嘴角还带着一丝笑,仿佛终于能与孩子团聚。白轻寒没有让人收尸,任她躺在坟边,直到晨雾散尽,才命人抬走。她要让所有人看见??顺从者得食,哀恸者亦不得免于死亡。生死不在神教手中,而在你们自己是否听话。
“重寒姐,红旗那边报上来,今日又有三人没领饭。”安靖使撑着油纸伞走近,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个老头说自己‘不配吃神粮’,跪在法坛前磕头到出血;两个年轻人想逃,被青旗的人截住,现在关在黑棚里。”
白轻寒轻轻点头:“按规矩办。”
“可……金旗大人曾说过,人心不可尽压,需留一线希望。”
“金旗也死了。”她淡淡道,“死在悬命庄那夜,他最后说的话是‘我们错了’。可错在哪?错在以为可以用仁心治乱世。这世道,不是医病,是剜毒。剜得狠些,才能活命。”
安靖使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嘿嘿,你说得对。我刚还在想,要是那老头真饿死了,咱们还能省下三天口粮呢。”
白轻寒没回应,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唇边??那是她习惯性的小动作,每当心中有事,便会如此。她在想昨夜梦中出现的那一幕:一片猩红星海,中央悬浮着一枚青铜古印,印上刻着八个字??“天命皆烬,唯余一念”。
那不是她的记忆。
也不是梦境。
更像是某种……预言的碎片。
而更让她不安的是,今晨起,五色旗中的“金旗”突然失联。原本每日辰时必传来的讯息,今日已迟了六个时辰。金旗不仅是她昔日同僚,更是灾劫之子中最接近“天道”的一人。他的沉默,意味着某种变局正在酝酿。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雨……太安静了?”她忽然开口。
安靖使一愣:“雨?哪有什么特别?”
“没有雷。”白轻寒望向天际,“血海之劫以来,西境常年阴云密布,雷声不绝。可这七日,雨落无声,连风都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这不是自然,是压制。”
话音未落,远处红旗下的伙房猛然炸开一团火光!
轰??!
火焰冲天而起,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十几名正在领粥的难民瞬间被卷入火海,有人抱着头翻滚,有人直接扑进泥水里嚎哭。黑烟滚滚升腾,在灰暗的天空下宛如一条扭曲的巨蟒。
“敌袭!”青旗主第一时间跃上高台,手中长刀出鞘,“封锁营地!所有人原地趴下!”
白轻寒身形未动,双眸却骤然收缩。
她看见了??在火焰深处,有一道影子缓缓走出。那人穿着破旧的麻衣,脸上蒙着黑巾,右手提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每走一步,地面便裂开一道细缝,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如同血液。
“是你……”白轻寒低声喃喃,“焚天神兵的气息。”
那身影停下,抬头望来,隔着数十丈的距离,与她对视。
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白轻寒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不是通过耳朵听见,而是直接在灵魂深处震荡:
【你曾主持生灭,执掌轮回,为何如今甘为奴仆?】
她心头剧震,几乎站立不稳。
这不是幻觉。
这是“因果共鸣”??只有当两个人的命运线纠缠到极致时,才会产生的精神交感。
“你是谁?”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那人并未回答,只是缓缓举起左手,掌心浮现一枚血色符印,形状竟与她梦中所见的青铜古印一模一样。
“不可能……”白轻寒后退半步,“那是天元界的封印之钥,只有历代天意教主才能触及……你怎会拥有?”
【你以为,天意教主真是自愿传位给你的吗?】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讥讽,【你不过是他选中的容器罢了。真正的‘天命’,从来不在神京,而在血海深处。】
就在此时,安靖使猛地扑过来将她撞开!
嗖??!
一道血箭擦着白轻寒的脸颊飞过,钉入身后石柱,发出滋滋腐蚀之声。再看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