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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衿开始吃葡萄了，他提着一串，直接举起来，抬起头从最下面的一颗开始吃。
一颗大葡萄不咬开，而是直接整颗吃进嘴里，嘴巴吃得一鼓一鼓的。
怕葡萄汁从嘴里溅出来，他的嘴唇也闭得很紧，吃完之后，再将葡萄籽吐到另一只手上。
他很快就吃完了，吃到嘴巴都是葡萄的清甜味。
姚景宸突然很想尝一尝，岑衿嘴里的葡萄是什么味道的。
他将手上的葡萄籽几颗几颗地分开倒在地上，然后用脚拨着旁边的土，将这些葡萄籽盖住。
这么做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时不时抬眼观察着弟子们，好像在担心干坏事被人看到。
“姚景宸，看什么呢？能不能认真一点？”
杨稚在阶梯上抬起剑鞘指了指姚景宸的方向。
姚景听见了杨稚在叫他，但是他此时却不想回应。
倒是岑衿被吓得一激灵，然后动作停了下来，捏紧手里剩下的葡萄籽，抬头在前方的人群中寻找着姚景宸的身影。
姚景宸这时的心情竟然有些奇怪。
岑衿居然不知道他站在哪里，难道连他被杨稚针对了都不清楚吗。
身为少主和二师兄，对他这个小师弟一点都不关心。
姚景宸想岑衿快点看到自己了。
岑衿在弟子堆里搜寻着姚景宸的身影，当他看到站在最后的姚景宸时，又被对方那定定的眼神看得一怔。
刚才他乱扔垃圾该不会被姚景宸看到了吧。
岑衿抿了抿唇，又看看脚下被挖出一个小坑的地面。
他才没有乱扔垃圾，他是在种小葡萄。
没有一个人在说他，他却在脑子里完成一系列场景演示了。
杨稚这时来到了姚景宸的面前，“姚景宸，听不见我叫你吗？”
姚景宸这时候才看站在面前的杨稚。
他的身高比杨稚还要高一点，虽然进入宗门时间晚，但是气势上一点也不输给杨稚。
有种随时要打起来的氛围。
岑衿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总是这么针锋相对，明明姚景宸才刚进来。
他觉得这种情况，可能要他出面调解一下了。
身为少主，太无所事事也不好的。
岑衿来到他们两个之间，将他们隔开了一点。
“你们要吵架了吗？”
岑衿在劝架，不知道的还以为岑衿很想他们打起来呢。
“少主，这个天才小师弟大概是看不起我们宗门，一直不肯好好练剑。”
杨稚对岑衿告状道：“少主，你不信问问其他的弟子们，我叫了小师弟好几次，他都没有回应。”
“我没有。”
姚景宸没有过多的辩解。
他也侧头看着岑衿，突然好奇岑衿会帮谁说话。
岑衿当然是站在杨稚这边的，他的任务还是刁难姚景宸呢，就算姚景宸没犯错，他也要把白的说成黑的。
“我信你啊，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要打架就好。”岑衿说。
杨稚哼笑一声，有种得意的意味。
“第一次警告，之后你再走神，我就不会给你机会了。”杨稚对姚景宸说道。
只是这样啊……
岑衿敛眉，有点小失望。
这么好的拉仇恨机会，杨稚居然没有抓住。
他们之间的默契没有了。
姚景宸看见了，岑衿低下头的那一刻在眼底闪过的一点遗憾。
他突然就不是很高兴了。
是为没能惩罚他而感到遗憾吗？
姚景宸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其实是有原因的。”
岑衿再次抬起头，就在他要听听姚景宸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姚景宸却说：“因为少主在旁边太影响我练功了，总是让我专心不了。”
岑衿吃惊地看着姚景宸。
这为什么又扯上他了，他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吃葡萄，又有什么错。
岑衿将手里剩下的葡萄籽往姚景宸的身上砸去，他砸的很用力，但是刚才把葡萄籽捏得太紧，并没有将葡萄籽没有扔出去，而是掉了几颗在地上，有一些还黏在岑衿的手心里。
姚景宸看见岑衿的动作，闭了闭眼，稍微偏头。
但等了一会，都没等到自己被砸。
难道扔的是空气吗……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什么都没有，但是地上多了两三颗小小的葡萄籽。
姚景宸抬头看岑衿，正好看到岑衿涨红了脸，抖着手指将黏在手心的葡萄籽扣下来，然后再一次砸向他。
这下姚景宸没有躲，而是看着岑衿的表情愣了神。
岑衿也没有预想会是这样的情况，想欺负人都没有欺负成功，还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了这么丢人的一面。
他又急又羞，将手上的葡萄籽都扔出去之后，双手垂下也不自然，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了。
像一只快要炸毛、幽怨又委屈的，皱巴巴的小猫。
姚景宸很想上去安慰，但又发觉自己的身份不太合适。
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虽然没有被欺负成功，欺负人的人还快要哭出来了。
究竟是谁欺负谁啊。
于是姚景宸握紧了剑，转过头不继续看岑衿了，而是低头看着地上的葡萄籽发呆。
岑衿拽了拽杨稚的手，也皱眉低着头小声说道：“快让他们继续练，别看了。”
杨稚这才回神说道：“看什么看，站好继续练。“
他说完，想反握回岑衿的手说些什么，但岑衿先一步松开了手，杨稚抓了空。
岑衿扭头就回到他的小凳子上。
那里还有橘子没吃呢。
他还是不种小葡萄了，种小橘子吧。
.
姚景宸进入宗门没多久，就到了玄天宗的期中考核时间。
因为岑衿很少跟弟子们一起练功上课，就算旁听，他也听不懂，更别说练习了。所以他对于姚景宸的天才程度没什么实感。
玄天宗都是剑修，考核的第一项内容就是笔试。
岑衿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宗主还问他要不要监考，但是监考太无聊了。
岑衿和一个长老在姚景宸的那个考场呆了一会，就被飞进考场里面的蝴蝶吸引了。
他也不管这些弟子了，眼睛紧紧盯着蝴蝶，蝴蝶从窗口飞出去之后，他也跟着从门口跑了出去。
一阵镯子碰撞的叮当声响起。
姚景宸忽地抬起头，精准地透过窗户捕捉到岑衿的身影。
岑衿就这么蹲在一簇花丛中，盯着停在花瓣上的黄色小蝴蝶看。
他的双手揣在宽大的衣袖里，然后拢着垂到地上的衣摆和袖子塞进怀里面。
看蝴蝶的眼神专注又认真。
这样的神情，姚景宸经常能在岑衿看杨稚的眼神中看到。
想到杨稚，姚景宸往前排看去，就看到正在答题，并未注意到窗外的景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