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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颈一点点抬起头。</P>
看到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和丝质黑裙下露出脚踝的同色女鞋时，他一时间屏住了呼吸，双手不自觉捏皱平整的裤子。</P>
视线继续往上，看到衣着日常的两人中，男人手上带着一双红手套，他的视线立刻定住，骤缩的瞳孔剧烈颤动起来。</P>
一瞬间，两个炙热且滚烫的名字疯狂冲击他的心防，带起汹涌的记忆浪潮。</P>
他犹豫的、胆怯的、卑微的继续抬头，看向两人的脸。</P>
然后，思绪空白！</P>
现实打破了他的最后一丝幻想。</P>
戴红手套的男士是一位墨色短发，碧绿眼眸，长得英俊却不修边幅，嘴角带着点笑意的年轻人，而穿一身丝质黑裙的年轻女士，眼眸同样碧绿，但颜色更浅些，她的清冷面容苍白素净，似乎没有半点妆容。</P>
他们看老尼尔的眼神都很复杂。</P>
来的不是老尼尔猜想中的九位值夜者高级执事，不是十三位大主教，而是……</P>
伦纳德·米切尔和戴莉·西蒙妮！</P>
他们就是黑夜教会这次拜访迷雾城的使者。</P>
看到自己最亏欠、最害怕面对的同伴和友人直接出现在面前，老尼尔的情绪终于崩溃，曾经的想象全部叠加于现实，之前的所有恐惧都化作无穷无尽的负罪感。</P>
他夺眶而出的浑浊眼泪很快出现斑驳血色，紧接着，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变得扭曲且错乱，在那嘶哑的痛哭声中，尽是迟到的道歉。</P>
“对不起，对不起……”</P>
看到他这样，一脸担忧的伦纳德立刻就要上前，可戴莉抬起手阻止了他。</P>
因为有个不存在于现实的人站在老尼尔身旁。</P>
是多拉格！</P>
是他守护老尼尔心灵的虚拟人格。</P>
戴莉体内冥界中那个名为莎莉丝特·凯丽的灵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P>
感受到戴莉这位“收尸人”途径半神的警惕，温和笑着的多拉格没有碰触两人的心灵，而是动用权限配合“心灵投影”能力制造出一个只有他们能感知的幻象进行沟通，他说：</P>
“两位，上午好，我是多拉格，迷雾城的小甜瓜骑士，也是负责治疗老尼尔的‘心理医生’，老尼尔已经完成大部分治疗，但梳理心结和分流负面情绪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还需要一次安全的、彻底的释放才行。</P>
“放心，迷雾城庇护着他，不会真的失控异变，这次之后，他的心灵会真正被治愈，再往后就是对身体和灵体的恢复，会简单很多。</P>
“当然，如果有修改现实和窃取命运的权能帮助，这个过程会更顺利。”</P>
讲解完老尼尔的状况和自己出现的原因，他便躬身行礼，消失在两人的认知中。</P>
虚拟人格离开了，没有额外展现存在感。</P>
伦纳德和戴莉提前做过功课，很清楚迷雾城的组织结构，虽然小甜瓜骑士这个称号有些怪怪的，但拥有称号的骑士最低都是6级权限，这种存在大概率是半神，是迷雾城的中高层，所以两人的应对很保守，没有进行深入的沟通，只是礼貌的表示感谢。</P>
等送走多拉格，他们才来到情绪崩溃的老尼尔身前。</P>
面对看起来像是失控异变的老尼尔，伦纳德慌忙上前，戴莉则故意落后，身穿洁白婚纱的虚幻灵体莎莉丝特·凯丽在她身后浮现，虽然神色焦急而悲伤，但她没有上前。</P>
他们之间似乎维持着一种无言的默契。</P>
选择性不看、不听。</P>
当伦纳德戴着红色手套的手掌拍在老尼尔肩膀上，老尼尔逐渐扭曲的身体立刻恢复正常，仿佛剪切了时间，他那只红手套因此染上浓郁灰黑，逸散出污秽诡异的气息，但很快随着他一次转动手腕的动作消失不见。</P>
没有了那些异变，此时的老尼尔就是一个悲伤的、普通的孤独老人。</P>
“多谢……”</P>
只见他压低声音不知道对谁道了句谢，就缓缓在老尼尔身边坐下。</P>
除了轻拍他的肩膀，既没有原谅过往的言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