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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我的照片噁心到她了？”
李明归神色凝重地握住手机，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下巴。
但她给他点赞了，应该不会觉得他噁心。
不，难道她是礼貌性点赞？难道她是想通过点赞来暗示他，叫他规矩点?
这一步难道真的走错了？
不，绝对不可能！
难道他真的有那么下贱吗？
李明归难以置信地点开图片看了又看，他明明挑了两个多小时，不断分析与筛选，甚至为此做了市场调查。
不可能，这图就是最优选，这是最好的！没有比这更好的！
“唉——”李明归仰躺在工作椅上，深深叹出一口愁绪，眼角逐渐湿润，生而噁心，他很抱歉。
突然，“哇~呜~”那专为她设计的欢呼铃声响起了。
李明归猛地翻身坐起，他战战兢兢地打开手机页面，看到一条提示。
【唐小姐保存了您的图片，具体数据点击展开可查看。】
三十六楼的某个工作室里骤然响起猛虎归山般的喜悦吼叫，长啸不止。
这个聊天软件是他开发设计的，这个提示功能原本也是要上线的，但因为众多用户的抵制，最终只能取消，最后也只有他的管理账号和私人账号才有，于他而言，平时派不上用场，但这次……却给了他无限膨胀的勇气。
【对方正在戳键盘中……】
戳了好久，也没给出动静。
是不是他断网了？李明归高举手机，试图增强信号。
终于，苦等无果之下，他只能厚着脸皮再主动一次，无比真诚地敲上两个字，再跟上一个挑选许久的可爱表情包。
发送完毕，他细细盯着，这根本无懈可击，这就是一个兼职健身教练的诚意！
李明归等得心急如焚，口干舌燥的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顺手拿起一旁已经冷了的浓茶喝了一大口。
足足过了五分钟，就在李明归绝望地以为自己又噁心到对方之后，他终于收到了回复。
他发誓，他以前从未觉得海獭如此可爱动人过。
“【一个海獭一边敲贝壳一边对着你抬下巴】的表情包。”
心都要被萌化了，李明归仔细盯着那张小小的表情包，试图从那小海獭的脸上找到与唐梦欢相似的轮廓。
看那圆滚滚呆呆然的两颗黑豆眼睛下面的两撮毛发，像不像她那两团过度不健康的黑眼圈……
他与她的生命轨迹终于有了可以记录在案、永远无效销毁的交际。
李明归无比感谢自己今天早上那视死如归一般的主动。
那时，李明归锻炼完正打算离开，他刚背上包经过门口，便看到了唐梦欢幽幽探在安全门外的半颗脑袋。
他在001秒内便认出了她。
看啊，看那双对健身房内的蓬勃向上气氛充满了向往与探寻的双眼。
这是老天爷大发善心赐予他的机缘，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这是白白送到他手边的机会。
李明归迅速将挎包扔到柜台后面，急速抓起一把宣传单，他怕唐梦欢在电光火石间不见，便毫不犹豫地大步冲刺到她的身边。
她一如既往沉默寡言，总是那么有礼而矜持，是世上最可爱的人。
“您好。”李明归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稳不稳，究竟有没有发抖。
为了使两人之间的距离再近些，又不会令她感到不适的压迫，李明归后退两步，弯腰低头标出标准的服务姿势。
“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请问您要办卡吗？”李明归屏气凝神，不敢再多吸一口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
她一如往常般反应有些慢，可能是工作熬夜多的原因，她慢半拍地抬起头，像是纡尊降贵地瞥他一眼，毫不在意地问：“你在做兼职啊？”
这阴冷睥睨的眼神，令李明归几乎心脏骤停。
她！她！她知道他！她对他有印象！她竟然知道他在做兼职！
李明归受宠若惊地点头，缓了一口气才敢张口说话：“对的。”
“都有什么卡？”
老天爷啊，她声音真好，真美，是最甜蜜的糖，是最醇厚的汤，也是最好的风与云。
李明归在秒速间感叹着，并快速进入兼职角色，专业道：“月卡，季卡，年卡都有。年卡会划算很多。”
“噢——年卡带游泳池吗？”
菩萨啊！她就连“噢”的声音都好可爱啊！他第一次听到！
“带……不带吧。”李明归记得九月一号那天游泳池就不再开放了，似乎改成VIP加钱可用模式。
“那挺好的。”
李明归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漂浮在柔软的云层里，也不管自己在说什么了：“是啊，天气冷了，容易感冒，不带泳池是好事。”
“对啊。那你——你今天开张了吗？”
她竟然关心他？她关心他今天有没有开张！李明归差点笑出声，他赶紧憋住，摇摇头：“还没有。”
“哦——那、那我办个月卡吧，帮帮你开个张。”
她又“哦”了，真的好可爱啊！这下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克制地笑出来了，在春心荡漾之下，仗着她的怜悯，他开始得寸进尺。
“谢谢您，其实今天有活动，现在办年卡的话，有送一年免费的教练1对1带练课。”
她声音立刻沉下来：“这样啊，其实我不……”
糟糕，他说错话了！李明归紧张地盯着她的头顶，脑子也跟不上嘴了，脱口挽留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兼职，就是当教练，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
她快速说：“在哪儿扫码？我办年卡。”
她同意了！她同意他当她的健身教练！一年！整整一年啊！李明归懊恼的心思豁然开朗。
“请往这边走。”李明归生怕她反悔，赶忙转身为她带路。
唐梦欢捏着笔一丝不苟签合同时，李明归就坐在一旁不着痕迹地紧盯。
两人走出健身房的贵宾室时，她边走边可爱地叮嘱：“我们说好了啊，不能乱换教练啊，不然我要退钱的。”
“好的，您放心。”李明归心里暗想：怎么可能会换，谁敢换我就把他打成一片杠铃。
“好，我相信你，掰掰~”
李明归扶着快要跳到宕机的心脏，满脑子都是拖长音的“掰掰~”。
想到这儿，与手机僵持的李明归终于知道自己下一句理所应当又饱含关心的话头是什么了。
他飞速地戳着屏幕。
“唐小姐，我正在为您制作1对1专属VIP年卡客户健身计划，目前已经快做完了，预计明天可以开始执行，每天训练两个小时+放松一个小时，时间段由您来定，您觉得如何？”
快速斟酌完后便点了发送，李明归忐忑地等待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