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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构此时嘴角扯着尴尬的微笑看着眼前的李承乾不知说什么好。
本来不说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说了之后就觉得还真的就是那么回事。
好像这些事确实还真的就是这样。
李承乾此时忍不住被自己的脑回路给气笑了。
他刚要继续说什么呢。
杜构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微臣请辞去百骑司司主一职。”
李承乾嘴唇蠕动道：“为何？”
杜构有些腼腆的看着李承乾道：“殿下，您和我都是做兄长的，自家弟弟怎么想的还能不知道吗？”
“正如越王李贞一般，我阿弟也是我一手带大的。”
“孩子长大了。”
“他们想要做很多事，我作为哥哥就不能是他的后顾之忧。”
“殿下，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不管他是要做什么，我这个做哥哥的都愿意支持他。”
接着他后退了一步跪了下来。
脸色变的郑重！
“杜荷从小就跟随了殿下，殿下对他的亲厚莫说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便是天下贩夫走卒都是知道的。”
“所幸阿弟没有辜负殿下的信任。”
“微臣斗胆，本不该如此僭越，可是为了弟弟到底是要恳求殿下一件事的。”
“还希望殿下可以允准。”
李承乾也正色了起来，不管什么事涉及到了杜荷他都会正色起来。
“你说。”
“只要孤能做到，孤无有不准。”
杜构都愣了下。
这样的承诺太重了啊。
要知道如今李承乾虽然还不是皇帝，可却是要比不知多少皇帝手里的权力还要大啊。
这时候的李世民决定不了的事，李承乾是完全可以决定的。
无冕之王。
说的就是李承乾啊。
从这样的一个人物的手里说出来了这样的话，想来也知道其中到底是多重啊。
杜构尽管这些年血雨腥风的走来。
早就已经心如铁石的他。
心中也生出来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
他已经能完全理解杜荷心中的这份忠义了。
他眼眶有些发红。
李承乾此时有些纳闷道：“说啊，有什么就说，孤无有不准！”
杜构再次站起来恭敬的朝着李承乾的位置跪了下来。
眼泪顺着自己的脸颊落下来。
声音有些哽咽的开口了。
“殿下，微臣想求殿下，若是杜荷真的有万一之时，莫要靠情分帮他保全！”
杜构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想求殿下。”
“若是...若是真的有了那一日！”
“就请殿下成全他的这份忠义吧！”
“也成全他和殿下之间的数十年情义吧。”
李承乾表情十分动容。
他想过杜构要和自己求什么东西，是要求关键时候护着杜荷，想求杜荷可以有个安定的晚年，想求自己放过杜荷。
可是唯独没想过居然是要求自己关键时候不要护杜荷。
这是真的万万没有想到的。
杜构此时已经从跪着变成了坐在了地上。
一向遇惊雷面不改色的杜荷。
如今声泪俱下！
“杜构，何至于此！”
杜构此时情绪有些崩溃的哽咽道：“殿下，我自己的弟弟我知道，若是我这个哥哥在关键时候拦着他。”
“他是要记恨我一辈子的。”
“哪怕最后留下来的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殿下！”
“这个孩子留不住了。”
“留不住了啊。”
李承乾嘴唇蠕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十分的可以理解杜构，也知道到底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哥哥甘愿看着自己弟弟去死。
杜构艰难的爬起来。
再次的跪了下来。
“还请殿下允准！”
李承乾死死的握拳。
砰！
杜构以头抢地。
“还请殿下允准！”
砰！
“还请殿下允准！”
李承乾指甲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掌！
已经出血都不自知。
看着额头已经有鲜血的杜构，表情艰难的说出来了那句话！
“准！”
杜构整个人如释重负，他再次朝着李承乾叩首道：“微臣代家父，代弟弟叩谢殿下！”
接着爬起来就朝着外面走去。
李承乾看着杜构走出去之后眼神就有些呆滞，等着杜构从眼前离开之后直接坐在了地上！
整个人都直接瘫软！
他看着门口的位置轻轻的开口呢喃道：“孤家寡人，以往最不齿李世民，到最后我也是李世民。”
东流此时站在李承乾附近小心的走上来安慰道：“殿下，杜家两代父子三人都是英才，您应该欣慰才是。”
“这样的英才往往历朝历代都没有多少。”
“您...”
李承乾此时有些颓然的摇头道：“你错了，有本事的人很多，能做事的人也很多，杜家父子三人都是有本事的人没错。”
“可是杜家真正的家训不是什么才能。”
“杜家最高贵的品质就是忠义！”
“只是忠义两个字说起来简单，真的要做起来其实才最难。”
“可是杜家父子三人不仅仅是说到了。”
“如今他们也做到了。”
“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东流憋了半天之后才俯首道：“殿下英明！”
李承乾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东流道：“不是，你不在李世民那边你回来做什么？”
东流尴尬的看着李承乾道：“陛下已经出玄武门去了，身边仅仅有一千八百人。”
“陛下是有大本事，行军打仗也是一等一的。”
“可是如今长安根本就行不通骑兵啊。”
“那你不劝着？”
东流更加无奈道：“殿下，微臣已经规劝过了，可陛下只是让人将当年玄甲军的军旗给抬出来了，然后就那么出城了。”
“最后让我滚蛋，别让血喷我身上来！”
李承乾不咸不淡的看着眼前的东流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东流更加尴尬道：“还请殿下发东宫卫一万五千人出宫为陛下策应。”
东流说到这里的时候着急了。
“殿下，陛下这几年确实是老了，身体和精神都不如以前了，微臣知道您和陛下之间隔阂不浅，可如今是生死关头，您不动陛下，陛下是个嘴硬的，他是不会派人来求援的。”
“还请殿下早准备啊。”
“您和陛下无论如何都是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