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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有人说,六世*仓央嘉措最适合的,是做一个女子的恋人。他不要做活佛,而只想要他的爱情。为见心爱的姑娘玛吉阿米,他不顾宫里的清规戒律,常常微服夜出,纷飞的大雪也阻挡不住他急促的脚步。短暂的二十四年生命旅途,他为她留下了一首首脍炙人口、令人拍案叫绝的凄婉情诗。
读仓央嘉措,读他的情诗,仿佛在读一个传奇。那传奇的诗歌,传奇的人生,多情的惆怅,都令人好奇,令人心痛。想起《本愿经卷》中所说的“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刹那间,似乎有种被一语击中的无所适从。隔着岁月的风尘,仓央嘉措并没有远去,他的一句“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在天地间悠悠传诵,至死不绝。
爱情如莲,禅意而芬芳,人们忘不了他,忘不了他因爱而愈加神圣的心。读仓央嘉措,读的其实就是我们自己,在一切往者身上,我们活了千遍万遍,仿佛经历了累世累劫。那一切,已是我们的前身,恍然若梦。
在拉萨的街头,我路过一个工艺品小店,意外获得一幅古老的织锦唐卡,是以缎纹为质地,用数色之丝为纬,间错提花而织造的,因粘贴在织物上,故又称“堆绣”。色彩艳丽的唐卡上有活佛、白鹤,莫非就是那三百年前的仓央嘉措?他静静地凝望着前方,是在凝神参悟佛经中难懂的教义,还是在暗暗思慕心中的玛吉阿米?
我轻轻拾起那幅早已扔进书柜深处的唐卡,伸手轻轻掸拭着上面轻柔的灰尘,你玉树临风的面容刹那间再次闪入我的眼帘。我和你,我们一起对望。我,仓央嘉措;仓央嘉措,我。你的面容掩饰不住你内心的伤感憔悴,直看到我泪光模糊,仍没有抚平你生起皱褶的心事。我轻轻地擦拭,轻轻地抖落,却感到你的青春是那样仓促,那样薄弱,那样无从捉摸,可你却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我将唐卡挂到墙上,让你恬淡的面容得以在我的空间定格。那些过往的沧桑在我眼前历历如生,画师的一笔一画临摹不出你的忧伤,却让我紧紧攥在了手心。曾经的曾经,我和你一起迎风牧马,和你一起笑傲酒肆,然,我又是谁?是你抚着玛吉阿米的纤纤玉指时,一直躲在窗下注视你们的那双永远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吗?
我不知道三百年前的那些日子里,你有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但却无法更改你我四目相对的过往。我和你,曾经邂逅在那座土黄色的小酒肆里,而如今,它却成了拉萨街头最能撩动男女芳心,各将心思付诸对方的神圣所在。它的名字叫玛吉阿米,和你的玛吉阿米有着同样香艳的名字。
唐卡太薄,时间太短。我的眼睛模糊着,看见了你,站在岁月的那端。“我喜欢你,真好,我喜欢你,突然地,那么温柔,你不会明白。”歌声飞起,我仿佛又懂了你尘封的心事。追忆似水的年华,爱情的发生,或许只是刹那,却早已是天地鸿蒙。
有人说,只有佛的心性和纯洁的爱心,才能写得出如此神圣的情歌;也有人说,仓央嘉措的诗不是情歌,而是在歌颂佛法无边的佛音。因为人只有沉浸在面对宗教时的虔诚状态,才能写出如此纯净的情歌。也许吧,但我总是认为,这样痛彻心扉的歌,无论是情歌还是佛歌,都足以让人感动唏嘘。
我可以想象那样的时刻,天上飘着些白云,地上吹拂着暖风,仓央嘉措久久面对着圣湖,流水倒映着夕阳,夕阳映衬着流水,这时,远远的高山顶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情歌,在他心底充满了温柔和感动。这,也许就是人世间最初的爱情吧?也是最古老神圣的爱情,这样的纯净和温暖,让人一瞬间就为之感动了。
他的眼睛顿时亮了,一股强烈的情感从胸腔中迸发而出,渐渐化作一首清丽的诗歌:
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公元1701年,是藏历第十二饶迥铁蛇年,仓央嘉措19岁了。
这一年,仓央嘉措终于完成了他在哲蚌寺的学习,而此时的西藏也正在历经前所未有的风云变幻。
公元1700年,藏历铁龙年,蒙古丹增*汗在西藏去世。丹增*汗去世之后,长子旺札勒汗继位,然而不久,丹增*汗的次子拉藏鲁白便毒死了长兄,承袭了父兄的职位,自号为拉藏汗。这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从称汗之日起,便妄图控制整个西藏,重新恢复固始汗时蒙古统领西藏的秩序。他开始攻击桑结嘉措“以一年幼的*喇嘛为护符而掌握黄教政权”,并率领和硕特等蒙古部落首领不承认六世*,硬说他是一位冒充的假*。
还有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件不得不说,便是在这几年中,康熙大帝御驾亲征,三次征讨准噶尔部,大败噶尔丹,最后噶尔丹兵败自杀。与此同时,康熙皇帝对第巴桑结嘉措的种种表现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