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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在黑暗中混沌，鼻腔里充斥着的消毒水味也盖不住浓浓的血腥味。嘴里一片苦涩，只能尝到血的味道。
真是奇特的感觉，想必很少有人能感受到没有四肢，只能静静的躺着是种什么感觉。
不过也不亏，死前多感受感受，也算没白来这一遭。
男人的目光继续发散，连自已心脏的跳动都已经感受不到了，能感受到的，只有副心脏嗡嗡的运转声。
灯，
突然亮了，强光刺激着男人皱眉，但义眼不会有任何的不适，已经自动适配了当前亮度。
男人转头看向四周，在一个门旁站了三个人。
大胡子，光头，鸡冠头。
真有个性啊。
门口的三人也没有想到半个人突然醒了。
“艹，吓死老子了，小子看什么看。”彼得暴躁的喊道。
“嗬……你们好，咳咳。”男人冲着门口的三人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噫，老大，赶紧动手吧，这小子看的人渗的慌。”
没想到即将被宰割的人还能对宰割他的人露出微笑。
彼得感到一丝凉意，搓了搓自已的胳膊。
大胡子平复了一下紊乱的气息。
走到手术台边，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男人的脸。
“你给军用科技干活？还是给荒板干活？”
大胡子举起手中的断手，断手已经被拆开，露出了里面刻印着军科logo的骨架。
“咳……我都干。”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笑嘻嘻的回答问题。
但大胡子的手突然捏紧，身后的光头面露惊色，只有鸡冠头一脸镇定，只是绷紧了身L。
“……”
突然的沉默将仓库笼罩，感觉到身后的两道视线。
大胡子呼了口气，将背在后面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他从断手被切开，被烤的漆黑的截面上找到的东西。
上面高温造成的黑色污垢已经洗净，只能隐约间看见ara三个字母。
“另一半还在你胳膊里吗？”
大胡子缓缓开口。
“咳……在啊……咳”男人还是保持着微笑。用尽全力晃了晃自已的左侧身L。
大胡子沉默不语的走到男人的左侧，向着断裂处伸手……
“咳……你想清楚了，那一半上有定位器，拿出来咳……就触发了。”
男人勉强的说出一长串话，感觉自已仅剩一半的肺疼的快要炸了。
大胡子的手停留在断裂处，默默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想活命吗？”
“？”男人震惊的看着大胡子。
“想活命吗？”大胡子重复的问道。
男人平复着自已的心情，强忍着疼痛说道：“怎么活？”
光头搬来一把椅子，放到了手术台旁，大胡子坐到上面，仔细的看着男人的眼睛。
“你给军科干活，有着荒板的芯片，你是个间谍？”
“嗯哼？”
“但你却自已把芯片砍断，是为什么呢？你被军科发现了，在被追杀的途中为了保护芯片的秘密？”
大胡子继续沉思着，如果他给军科干活，当荒板的间谍，如果是军科出的手，以他破碎的螳螂刀来看，应该出的是外勤，军用科技会对外勤干员全身检查，那副心脏不可能藏得住……
“荒板干的？”
“咳……现在的清道夫都这么聪明了吗？”男人反问。
大胡子没有理他。
为什么荒板要杀人呢？
“能说吗？”
“咳……你敢……听吗？”男人断断续续的回答道。他感觉自已的副心脏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血液流速却越来越慢。眼前渐渐涣散，还有肺越来越疼。
大胡子看着眼前的男人，身后的鸡冠头拿着一个注射器向他示意。
大胡子看了一眼还在思考的光头，没有理他。
向着鸡冠头挥了挥手。
“噗……嗤……”
注射器扎入男人的脖子，药液一瞬间被推入男人L内。
“嗬……嗬……”
男人剧烈的喘气，他感觉自已副心脏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响，血液在药物的作用下渐渐加快。
“你告诉我情报，我救你一命。”
看着眼前的男人，大胡子甚至能听见男人副心脏发出的声音。
时间不多了。
男人感受着自已的身L，破损的四肢，消失的心。一半的肺叶，血里的药。
“咳……你不怕死……我就告诉你咳咳……救我就……不必了，咳咳……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在那里……就行了。”
男人看着大胡子，露出了自已的微笑。
大胡子沉默的思考，看着眼前命悬一线的男人，看了看身后发呆流口水的光头和守在门边对着自已微微颔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