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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伤心。
    “我会难受,完全是因为我妈难受。她总在我睡着后偷偷看照片,然后哭一整晚。”
    白天的妈妈坚强乐观自信,夜晚却判若两人。小时候的时桉讨厌这种反差,把所有原因归结为那张血淋淋的照片。
    他不喜欢妈妈哭,也厌恶和恐惧一切会让她哭泣的东西。
    钟严:“你妈独自把你带大的?”
    “还有我姥姥。”
    “也很不容易。”
    “我妈为了我都没再嫁。”
    甚至在丈夫去世后,也要执意生下他。
    “我妈可漂亮呢,有很多追求者。”
    “怎么没再找一个?”钟严设想了一个答案,“怕继父对你不好?”
    “一方面吧,还有另一方面,她不想和别人再组家庭,怕我会有会缺失、觉得被孤立。”
    妈妈希望他在全部的爱中长大,即便没有爸爸。
    “你妈告诉你的?”钟严问。
    “不,她从不提这些。是我成年以后,我姥姥告诉我的。”
    钟严:“你妈妈很伟大。”
    时桉:“还有我姥姥。”
    “他们一定都以你为荣。”
    “还行吧。”时桉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小时候也挺让她们操心的。”
    “调皮捣蛋?”
    “嗯。”
    “没有不顽皮的孩子。”
    “我八岁淹过次水,之后就老实了。”
    暑假,时桉跑到附近的水库游泳,结果呛了水,没缓过来。还好被人救上来,及时送到医院,捡回了条命。
    时桉专门强调,“特乖。”
    “乖?”钟严扫了下他的发尾,又去挑耳钉。
    “你干嘛!”时桉嗖地按住耳朵,“谁说染发打耳钉就不乖了?”
    “什么时候染的?”钟严摩擦指尖,还有耳垂的形状在上面。
    即便是七年前,时桉也才十八岁。
    “高考结束。”时桉捋捋头发,避口不谈当年染发的真正原因,“反正我染头,经过我姥姥同意的。”
    “你妈呢,没同意?”
    “她跟我冷战了一个星期,嫌伤头发。”时桉耸耸肩,“现在看顺眼也就同意了。”
    钟严侧过去,看被他碰红的耳垂,“这个呢,也冷战了?”
    时桉搓搓耳钉,“这玩意儿我没想打,是被我姥姥骗去的。”
    钟严没太明白。
    “我姥姥说这样帅,非骗我打。”
    钟严笑了,“老人家还挺洋气。”
    “岂止是洋气,八十多岁老太太了,最爱干的就是追星。年轻时喜欢邓丽君,后来迷小鲜肉,最近又粉上了什么主持人,成天热闹得不行。”
    特别是追小鲜肉那会儿,要不是时桉从小五音不全,姥姥能把他送韩国当练习生。
    随着聊天,时桉的状态渐渐恢复,钟严揪着的心暂时放缓。
    “言归正传,你的晕血症不算严重,经过有计划的脱敏治疗,应该会有显著效果。”
    “真的?”时桉眼睛像抛了光,眼眶红润发亮。
    钟严想起时桉趴在他肩膀,哭着喊着求他停时,眼睛和现在一样。
    他收回了目光,“但你跑去太平间脱敏的想法,愚蠢至极。”
    时桉还觉得自己聪明绝顶,“那怎么办?”
    “第一,顶撞老师,该罚;第二,无故缺勤,重罚。”钟严郑重其事,“这周轮休取消,罚抄病例总结,抄医嘱报告。”
    时桉:“……?”
    “先去吃饭。”钟严看表,“食堂。”
    “等一下,钟老师。”时桉无辜茫然,说话声音脆生生的,像在敲瓷砖,“不是说好脱敏治疗吗?”
    “你急什么。”钟严摸了他的额头,确保体温恢复正常,帮他摘下大衣,“今晚回家,慢慢治。”
    时桉有点等不及,“食堂还是我请?”
    “请你的老师兼房东吃顿饭都不行?”
    “行,您随便吃。”
    反正就算连吃半个月,也赶不上一条龙虾的钱。
    钟严笑了,去揉他的头发。和当年一样的触觉,上瘾的手感,“走了,吃饭。。”
    时桉捋着揉乱的脑袋,“就算是老师兼房东,也不能弄乱帅哥的发型。”
    钟严得寸进尺,双手齐上阵,“揉一次抵一条龙虾。”
    时桉气急败坏整头发,“那我请吃一次食堂,能不能抵一次处罚?”
    钟严:“不行。”
    第14章脱敏
    所谓脱敏治疗,即在安全可控的环境下,让患者接近真实的血液场景,循序渐进,直至完全接受的过程。
    下班回家,时桉抱着靠枕,窝在沙发,看钟严不断从厨房拿零食。
    番茄汁、草莓汁、西瓜汁,红丝绒蛋糕、树莓夹心饼干、火龙果薯片、山楂糕。
    时桉怀疑在玩过家家,类似全家郊游的情景扮演剧,“……倒也不必。”
    他只害怕流动性血液,对红色的食物并不排斥。
    “是么。”钟严递来番茄汁,“我用手术刀亲自剁碎压出来的,尝尝?”
    时桉:“手、术、刀?”
    “嗯,切割精准、操作灵活,重要的是锋利。”钟严云淡风轻,“我人生第一场大型手术,全髋关节置换,用的就是这把刀。”
    “颜色和它差不多。”钟严晃晃杯底的絮状沉淀,“但流血量是这个的十倍。”
    时桉:“……”
    “不信?”钟严起身,“等着,我拿刀去,正好还没洗。”
    “不用不用。”时桉拦住他,满脑子血肉模糊的画面。
    “喏。”钟严又把番茄汁递来,“味道不错,不比血浆差。”
    时桉:“……”
    “我胃有点反酸,等会儿吧。”时桉把杯子放回茶几,“能正式开始了吗?”
    老用假把式唬人,没劲。
    钟严坐下来,撕开火龙果薯片,“等你能边看视频,边无所畏惧吃这些的时候,第一关就算过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时桉胃里翻江倒海,安慰自己,“我得慢慢来。”
    钟严:“不是去停尸房闷一上午的时候了?”
    时桉:“......”
    他好烦。
    钟严揉了把他的头发,打开电视。
    时桉默默捋顺,“两只了。”
    “知道。”钟严指指屏幕,“开始了。”
    彼此并排而坐,中间有一个沙发位的距离。
    画面显现,一双手抓住只鸡,翅膀满屏呼扇,紧接着又出现一只手,握着把生锈的菜刀。
    时桉转向身边,用一种被当成傻子的目光看钟严,“你的脱敏治疗,就是看杀鸡?”
    “现在让你看肝移植,你受得了?”
    时桉不服气,轻声嘟囔,“好歹也得是小面积清创缝合,或者脂肪瘤切除吧。”
    钟严:“别小看这些,能承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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