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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用手拢住晃动的火烛:“站在将军府的立场,我不能允许大宸在这个时候与西洲产生任何不必要的摩擦。”
    “西凉那些将领会拥护着严渡,为他做伪证,证明步靳森乃严渡亲手所杀。”
    “所以萧骋。”
    “你没有证据证明严渡曾经袭击过你,而外界也不会发觉,杀了步靳森的另有其人。”
    这些逻辑并不难理解,但燕羽衣话音落下,仍旧等待许久,才得到萧骋两个字的质问。
    “是么。”
    燕羽衣极少有过这种无从解释的时候。
    他想,萧骋应该是想要个对于他来说,能够接受的,甚至是近乎于完美的欺骗。
    “燕将军现在就连谎言都懒得再编了吗。”萧骋淡道。
    “这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燕羽衣想到萧骋的耳朵,强调道:“活着才是。”
    话音刚落,男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掐住燕羽衣的肩胛,直挺挺地向前横冲几步,将燕羽衣逼得一脚踩到石子,踉跄着失去平衡,整个人无法控制方向,七零八落地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坠入河流。
    河水漫过他的膝盖,从脸侧滑过,冰凉沁入骨骼,滚烫的伤口虽得到了瞬间的抚慰,但接下来的每一秒,都令他如同身处热油之中,疼得发昏。
    萧骋的语气顷刻破碎,咬碎后槽牙逼问道:“活着?”
    “燕将军以为只要活着就很好吗。”
    “如果什么都难以企及,并且备尝被人玩弄股掌的滋味,这种日子活着不如死了!”
    “燕羽衣,我信任你,才在收到你信的那刻,选择从铃铃峡入境。”
    “而换来的是什么?”
    景飏王手掌收紧,呼吸粗重,却有取之不尽的力道将燕羽衣按进水中窒息。
    “燕羽衣。”
    他双眼血红,冷道:“如果想要不被别人杀害,便只有先下手为强。”
    燕羽衣哪里听得懂萧骋的胡言乱语,胸腔中的空气尽失前,他猛地奋起扬手劈向萧骋,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后,处于战时的身体机能再次迸发。
    燕羽衣乱拳砸向始料未及,或者说精神根本便已经接近枯竭的萧骋。
    拳拳到肉,水花从他湿漉漉的额发间滚落。
    “莫名其妙!打什么哑谜!”
    青年用并未掺杂被误会的委屈,反倒用格外愤怒的语气骂道。
    “说人话!”?
    第74章
    从头至尾,燕羽衣总是被某些陈年旧事蒙在鼓里,每当他摸清楚几分头绪,措手不及的情势几度中断他的思考。
    而在这其中的所有人,尤其萧骋,似乎只是考虑自己而已。
    一意孤行得令燕羽衣感到害怕。
    他真的没有任何牵挂吗。
    明明生得那样一双眷恋红尘的双眼。
    并未结冰的河水仍旧冰凉,却永远无法熄灭对俗世满怀厌倦的心脏。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萧骋呼吸粗重地挟制着燕羽衣的下颚,另外那只手摸到他的腰间,对准伤口稳准狠的刺下去。
    燕羽衣的呼吸瞬间凌乱,生理地因疼痛而产生强烈的僵直,眼前似瞬间有烟火展开,缭乱地迷蒙着他仅存的意识。
    萧骋趁势反转姿势,膝盖抵着燕羽衣的腹部,腰肌用力,狠狠朝他薄弱处撞去。
    而燕羽衣也并非坐以待毙的性子,习武所产生的惯性使然,眼疾手快地让过身去,避免被再度中伤,同时一拳擦着萧骋的眼角砸进河面。
    他没有留情,只是恰巧打偏而已。
    千般波澜流连回旋,扭打间,他们逐渐远离河滩,再也难以继续直接保持平衡。
    河水疯狂地席卷身体每一寸缝隙,当呼吸被挤压时,燕羽衣猛地意识到,他们竟然已经被河水冲走了!
    再看萧骋,四周漆黑,哪里看得见萧骋表情,但他肩胛的痛觉告诉他,萧骋在咬他!
    这个疯子!
    打不过便动嘴!
    水流远比燕羽衣想象得激烈,他被萧骋扯着半边肩胛,始终用不着什么力气,只好徒劳地任由身体漂流。
    体温流失飞快,他艰难地摸索着,如果能找到什么把持的东西,或许能够顺着它上岸。
    白日目视方便,现在只能捉瞎,何况还有个拖油瓶似的景飏王。
    但莫名的,燕羽衣没那么害怕,或许是疑惑与愤怒越过了恐惧,他只想找到真相。
    世上比生死更可怕的,是不明真相地被推着走。
    鼻腔被灌进冰凉,唇齿全是泥土的腥味,锋利的石子滚进散乱的衣领,不断摩擦着刀伤剑痕。
    “萧骋。”
    燕羽衣用尽力气,努力让自己的脸浮出水面,声音发颤却嘹亮。
    “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经受你的怒火,凭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凭什么我们要走到这一步。
    萧骋,凭什么你想死的时候,就得带着我。
    而我想死的时候,却得在前缀加上期限,完成那些应尽之责,耗尽最后的价值才能被抛于荒郊野岭。
    而自始至终,萧骋始终并未回答他只字片语。
    身体力行地告诉燕羽衣,此时此刻,就是要将他在水中折腾得毫无还手之力,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事实证明,景飏王也做到了这一点。
    兼程跋涉的身体,最后那点精神也被消耗殆尽,燕羽衣用意志力强撑至今夜,已是往日不可突破之极限。
    就算心脏再难以承受疼痛,他也得咬着牙坚持下去。那该死的蛊总是在最不合时宜的地方发作,就好像事先知道他必须得坚持才有结果。
    眼前走马灯闪过,他看到自己幼年骑马挽弓,少年于雪中习剑,霜落沾梅的季节仍喜欢赤裸着上身,与士兵们共饮烈酒,以及——
    追赶着日照金山,许下能与兄长正大光明并肩的机会。
    他不明白萧骋,看不穿世事,就连那丁点的安宁与信任,好像也垂在悬崖间,岌岌可危,摇摇欲坠。
    意识彻底消散前,燕羽衣终于摸到了萧骋的脸。
    轮廓分明,骨骼锐利地几乎刺穿他的手指。
    ……
    极地迎来的漫长永夜,消弭着军营不熄的火焰。
    而属于西洲的光明,则比黑暗短暂数倍。
    越往边塞走,这种夜晚便更压抑,即使室内温暖如春,仍旧料峭瑟缩。
    “燕将军吃一口吐一口,根本喂不进去。”渔山说。
    男人靠坐在躺椅中,看着侍卫禀报,单手抵着额角,失神半晌,忽而定睛恍若初醒。
    “什么?”萧骋声音压得很低。
    渔山看看藏在门口,拒绝迈过门槛的秋黎棠,重复道:“就算把汤食灌进去,不出半刻,燕将军也会吐出来,棠大夫没法子治。”
    萧骋冷笑:“庸医。”
    “……”秋黎棠蔫头耷脑,懒得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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