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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祁烈上前。
洛似锦回过神来,“天黑再出发。”
“是!”祁烈颔首,瞧着洛似锦将密信丢入了火盆之中,不由得如释重负。
倒不是查不出个所以然,而是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回事,所以谁也没有朝着这方面去想,如今看来木头人也会留一手,现如今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别让陈家知道。”洛似锦沉着脸。
因为魏逢春此前行刺皇后之事,陈太师对于魏逢春那简直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差一点皇后就绝嗣了,好在如今的状况倒是让他们松了口气。
皇后又有了身孕,陈家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问题由来了。
若是知道皇长子还没死,那么……他们会怎么做呢?
皇后所生嫡子,身份何其尊贵,谁能允准前面还有个长子?尤其是魏逢春与帝王在乡野早已成亲,说白了,那可是皇帝的发妻。
若不是碍于太师府的势力,糟糠之妻不下堂,陈淑仪合该是个妃位,而不是皇后之位!
这就是为什么,陈太师允许丽婕妤的孩子出生,因为妾所出之庶子,入不得厅堂,不管是男还是女,即便成为后来的长子,那也越不过皇后的嫡子,甚至于在皇帝心里,都没有那么重要。
不是皇帝的发妻,不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所有的关注度和宠爱,都没那么重要。
“是!”祁烈颔首。
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的,而且……皇帝不敢轻举妄动。
他也怕!
太过聪明的皇帝,在群狼环饲之中,是活不长久的。
裴长恒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死死藏起了裴珏,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他以为用孩子能留住魏逢春,可到底是留不住。
“爷,黑狱里的好像快不行了。”祁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
裴长恒一怔。
黑狱里的林书江,似乎真的快不行了,面色惨白如纸,怀中的林远舟已然没了气息,脖颈处是清晰的勒痕。
至于是谁所为,可想而知。
“其实你不必如此,进了这里就出不去,但也只是出不去。”洛似锦看向他,“林书江,你我同朝为官多年,虽然平日里不对付,但我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忍耐,在九重殿的事情没有结束之前,我不会杀了你。”
林书江靠在栅栏处,眸底满是灰败之色,“我知道,可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只盼着你能在不久的将来,送那些该死之人下来陪我。黄泉路上太寂寞,我也盼着越热闹越好。”
“会的。”洛似锦说。
林书江看向他,“临死之前想见你,到底是心中有惑想求个答案。”
洛似锦心中明了,“便是死了,也放不下那一口气吗?”
“你……到底是谁?”林书江气息奄奄。
他已经绝食了数日,后又掐死了自己的儿子,如今只盼着能一死了之。
自己都顾不上了,哪儿还顾得上九族?
可偏偏临死前,想图个明白。
“十大护卫,我爹为首。”
八个字,清晰明白。
林书江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终是什么都做不到,只是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洛似锦。
不知道他为什么真的说了?
也没想到,他居然就是……
“这个答案,满意吗?”洛似锦问。
林书江呼吸微促,想说点什么,却好似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嗓子眼里满是黏糊糊的东西,他张了张嘴,手直直的伸向他。
洛似锦平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终是眼睛瞪大,终是未能再吐出半句话,仿佛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林书江死死抓住了栅栏,临死前还是吐出了一句话,“小心,陈太师。”
人,直挺挺的滑了下去。
祁烈快速进了内里,伸手触碰对方的脖颈。主动脉不跳了,即便身子还有余温也没什么用处。
“爷,没了!”祁烈回答。
洛似锦敛眸,转身离开,“收拾一下。”
“是!”祁烈垂眸。
人死如灯灭,即便是生前再风光又能怎样呢?
明日的菜市口,林家九族会分批处斩,到时候血流成河,血腥味不知要弥漫多少天?
出了黑狱,洛似锦瞧了瞧天色。
风吹过,心里有点莫名的……兔死狐悲的感觉。
当年的父亲,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不管是敌是友,一个个死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
想必,不好受吧!
“爷。您没事吧?”祁烈低声问。
洛似锦回过神来,“不妨事,正事要紧。”
此后,世间再无右相林书江。
待到天黑之后,洛似锦便带着祁烈,悄悄的离开了皇城。
今夜,会有大事发生。
这些事情得做得极为隐秘,非心腹不可为之。
杀人放火这种事情,可不得隐秘些吗?
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护国寺。
檀居。
夜色沉沉,烛火摇曳。
瞧着躺在床榻上,安然入睡的人儿,看着屋内身心笔直,默默守着不敢眨眼的武僧,要撂倒这武僧怕是需要不少本事。
护国寺的武僧,可不是寻常人能对付的,尤其是十八罗汉一起上,几乎是固若金汤,围拢其中便不会放你自由,想冲出去……是绝无可能。
当然,这是单打独斗的结果。
如果是群起而攻之,十八罗汉毕竟是十八罗汉,哪儿抵得住千军万马呢?
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转回,没有惊动内里的武僧。
“爷,人在!”
这大概是最好的消息,收到消息的确在,如今亲眼所见,那就更好了。
“爷,动手吧!”祁烈开口。
洛似锦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些,“护国寺不敢不放人,能平静解决的事情,为何要伤人伤己呢?护国寺受命帝王,可他们也得为满寺的僧众负责。”
祁烈:“??”
那不是暴露了吗?
“人回到了我手里,谁敢质疑?皇帝敢来要人吗?他敢吗?”洛似锦一点都不担心,“更何况,那也是他自己的儿子,落在我手里总好过落在陈家的手里,皇帝比谁都清楚,我不会让皇长子为陈家所害,只会拼命保全皇长子。”
祁烈点点头,瞧着洛似锦进了方丈室。
门开,内里烛火摇曳。
内里淡淡的檀香,幽幽传出,木鱼声终是歇了下来。
“施主来了。”方丈幽幽启唇,“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