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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裴竹音大概也没想到,皇帝会忽然变成这般模样,一时间还真是没反应过来。
及至裴长恒猛地一仰头,从床榻上滚下来,顷刻间砸在了地上,发出了痛苦的闷哼,裴竹音才慌慌张张的拢了衣襟,“皇上皇上!夏四海!夏公公!”
夏四海吓一跳,诚然不知这里面是怎么了,慌忙冲进来。
乍见着皇帝倒伏在地,夏四海真的吓得不轻,回过神来慌忙抬头去看裴竹音,其后便招来了刘洲,手忙脚乱的搀着皇帝坐定。
“传太医,快传太医。”
裴长恒的确不太对劲,整个人好像憋了一口气似的,方才面色惨白,这会却面色酱紫,身上已经隐约起了红疹。
密密麻麻的红疹,成片成片的生长,从脖颈弥漫至于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分外可怕……
“是过敏了。”太医摸一把额头的汗,战战兢兢的开口,“不知道皇上吃了什么?还是触碰了什么呢?”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裴竹音的身上,可裴竹音的确什么都没做,从皇帝进来到后面……连口水都没喝,只是亲亲抱抱了一下。
皇帝裴长恒原本就带着几分赌气,是以进来之后大概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怼之气,倒也不是真的想大白天做点什么,实在是气不过魏逢春的对他的无视。
可谁曾想……
“什么都没吃,连口水都还没喝上呢!”裴竹音如实回答。
大概是太医施针,让裴长恒缓过来的缘故,他终是喘过气来,不再如方才这般难受,“与音美人无关,可能是朕最近身子不适,所以……突发恶疾罢了!”
过敏?
他因着流落乡野,甚少出现这样的场景,唯一过敏的便是杜鹃花。
是以,宫里不许种杜鹃。
当年还跟魏逢春在乡下的时候,他摔进了杜鹃花的花丛里,被她嘲笑了很久,但后来发现他快窒息死在花丛里,才急急忙忙的把他拽出来。
如此一番折腾,方知晓他对杜鹃花的花粉过敏……好在后来,他不再靠近那片杜鹃花,倒是没再出任何事。
这件事,唯有魏逢春知晓。
满宫里只知道,皇帝厌恶杜鹃花,无人知他对杜鹃花的花粉过敏。
是她?!
可裴长恒没有证据。
因为寝殿内都搜遍了,没有发现杜鹃花的花粉,裴竹音也没有接触过杜鹃花。
这件事,只有她知道。
裴长恒脑瓜子嗡嗡的,忽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觉得身心俱疲,显然很清楚这里面若是出了问题,十有八九就是在魏逢春的身上。
可这事如何言说?
说不了半点。
“皇上?”见着皇帝似乎是在游离,夏四海低声开口,“皇上您觉得好些吗?”
裴长恒回过神来,面色略显凝重,“没事。”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太医愣了愣,不敢吱声。
夏四海和刘洲则快速跟上,生怕走慢了。
瞧着一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裴竹音狠狠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过敏了?
是什么过敏导致的?
吃也没吃,喝也没喝,难道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衣裳都是今日刚换的,与平日里无异,委实想不出有什么不同。
出了门,裴长恒大步流星的直冲魏逢春的院子。
然而进去之后,见到的却是魏逢春躺在摇椅上,于院中晒太阳的场景。
青伞半遮,茶水点心摆在周遭。
主仆二人正凑着脑袋,不知道说些什么,时不时有笑声传出来,好像对外头的事情全然不察,自顾自的嬉笑说小话。
夏四海刚要开口,却被裴长恒一个眼神制止,便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地。
此时此刻,裴长恒已经产生了自我怀疑,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想错了?冤枉了她?所以这一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过敏症状?
他不知道。
想了想,裴长恒转身往外走。
这一次是真的不想再逗留,只是神情颇为难看,不由得转头去问太医,“可知晓是什么缘由导致的?当细查。”
太医战战兢兢的回答,脚下一刻不停的跟着,“回皇上的话,原因会很多,实在是难以查清楚,不过臣一定会仔细查找。”
“此事不可大张旗鼓,当小心为之。”裴长恒不想让太多人知晓,以免来日变成自己的弱点。
太医当然也明白皇帝的意思,当即行礼应声,“臣遵旨。”
经此一闹,裴长恒真的什么心思都没了……
当然,他不闹,不代表一切都安好。
裴长恒一走,魏逢春便幽幽的抬眸看向院门口。
简月警觉,压着脚步声行至门口,确定外头的人已经走了,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回头冲着魏逢春点点头。
“姑娘,他们走了。”简月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有些难受。
魏逢春轻呵两声,“既然是在这方面相互影响,那就互相伤害好了,反正谁也别想好过,且看谁笑到最后。”
“皇上似乎是怀疑您了?要不然的话,怎么会一下子冲进来?”简月免不得担心。
魏逢春却不以为意,“他本就是多疑之人,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会率先怀疑我,但是他没有证据,那怀疑便也只是怀疑,不会轻举妄动。这里离音美人的院子太近,他怀疑我也是应该的,但如果离我远点呢?比如说杜美人那儿?”
隔得远了,想怀疑也怀疑不到她身上吧!
“如此便是最好不过。”简月松了口气,“只要不疑心到姑娘的身上,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
魏逢春转头看她,“就算怀疑到我身上,他又能怎样?巫蛊之术是我做的?不择手段的是我吗?咎由自取的窃贼,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要么他自己解开这束缚,要么只能忍着,任由我背后出手,让他不得好过。”
“倒也是。”简月点点头。
魏逢春又道,“等着看吧,我会让他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也会让他不再镇定自若,装不下去了,那就会倒大霉咯!”
懦弱的傀儡变成了暴躁的刀子,不知道陈家那边会如何看待?
满朝文武又会怎么想?
裴长恒,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翌日,宫里传出了皇帝身体抱恙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