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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雅一身簇新。
原来的丫鬟头梳成了妇人发髻,又在发丝间戴了一根精巧漂亮的银玉簪子,眉眼含笑,大有春风得意之态。
又瞧她身边的何兴家,处处对她都有照拂关怀,小夫妻二人对视,总透着美满甜蜜,一眼娇羞。
丹娘看着总算放心了。
她拉着尔雅有说有笑,亲切和气。
尔雅与自家夫人说笑惯了的,再加上几日不见,心中更是想念,一上来言辞间就难免带了几分撒娇。
丹娘照单全收,还顺着尔雅的话打趣几句,哄得尔雅俏脸通红:“夫人惯会取笑的!!”
“哎哟哟,这就害羞了,行了行了,我不说总行了吧,还不快点过来吃茶!”丹娘掩口轻笑。
一旁的何兴家看在眼中,心底连连称奇。
从前就听父母说过,妻子在襄和夫人身边很是得宠。
原先也没想象过是怎样的得宠,今日一见,更为惊讶。
襄和夫人待妻子,简直宠如亲妹。
又说了好些话,尔雅便要去后头跟新芽她们说话了,在府里亲亲热热了好一阵子,中午丹娘又留他们夫妻二人吃了顿饭,到了下午晌夫妻俩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回去的路上,尔雅对丈夫道:“顶多再休息个两三日,我便要回夫人身边了,府里事情多,光靠她们几个我不放心。”
“我晓得,你只管去,药堂里我与大哥忙得过来。”
何兴家也很高兴。
妻子不在自家药堂帮忙,他觉得很好。
尔雅在抚安王府里做事儿,每个月还能得一笔月例银子,这份进项可要比在药堂帮忙多得多。
再者,妻子那头能有收入贴补小家,他们过起日子来方能更稳妥。
何兴家是传统的本分男人。
新婚第一夜,他就与尔雅交代清楚。
说他们两口子成婚,又单门别院的另过,实际上就等于分了家。
滕氏早早将给儿子的这一份家业分出来,交到何兴家的手里。
何家刚到圣京城时,滕氏就与何今宜商量了,购置了京郊一片并不算肥沃的田地,这些田地又分成几份,到了何兴家手里也就十亩。
滕氏交代儿子,新婚媳妇自己带了宅院,又有丰厚的嫁妆,就算他们何家再如何拮据,在婚姻大事上也不能马虎。
于是十亩田,另有何兴家这些年在公中的积攒,一共五十两银子,全都交给了尔雅。
这下尔雅手头有宅院有田地还有积蓄,两口子各有进项,小日子自然能过得和美红火。
说回丹娘这边,陈妈妈给了建议。
“尔雅如今嫁了人,也不好在夫人近侧服侍着,内院还有个管事位置空着,不如让尔雅顶过去,夫人再选好的丫鬟进燕堂。”
陈妈妈的话也不无道理。
大户人家,内宅近身伺候的,基本上都是未嫁的丫鬟,要么就是岁数上来了,嬷嬷那个年纪的人。
尔雅升格做了管事,丹娘与她签订用工的契约也好写。
隔了两日,得了帖子的人牙子喜气洋洋地领着人进了抚安王府的大门。
因要给抚安王府送人,人牙子可是费了劲好好挑选了一番。
送到丹娘跟前时,都是齐整干净的孩子。
女孩约莫十一二岁,男孩都在十三四岁间,有些甚至还识字,规矩也学了点皮毛,一溜地站在庭院内,排得整齐。
丹娘各挑了十个人留下,自有接受管教的婆子领去学习。
至于能不能入燕堂近身伺候,还要看这些小丫头的能力了。
中秋前后,老皇帝御笔亲批,宣布选拔第一批女官,考核时间就在十月下旬。
消息传来,兰心女学里的各个学生越发积极。
丹娘去瞧了几次,但凡年岁够格,又学得不错的女孩子更是铆足了劲。
即便休息时,她们也都手不释卷,互相讨论,很是认真。
玉姐儿就难免有些遗憾了——她年龄不够,这一次不能参加选拔。
沈寒天抱着女儿宽慰了好久。
最后,他带着玉姐儿进了一趟宫。
丹娘从外面回来才得知丈夫领着闺女进宫去了,一阵讶然。
但一想到沈寒天的身世,又觉得这样并无不可。
到了晚间,沈寒天抱着玩了大半日的女儿回来了,玉姐儿早就累得眼皮耷拉,勉强用了饭,又洗漱干净,直接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丹娘轻轻替女儿盖好了被子,转身走到屏风之外:“今儿怎么想起带玉姐儿进宫了?可是圣上的意思?”
“圣上国事繁忙,总有郁结不开的时候,咱们闺女生得漂亮又天真伶俐,圣上瞧见了很是欢喜,今日玉姐儿可是被圣上抱在怀里玩了大半日。”
沈寒天摇摇头。
他也没想到女儿竟有这样的能耐。
第一次见面,就哄得老皇帝心花怒放。
那可是老皇帝处理朝政的桌子,他竟半点不在意,抱着玉姐儿,还让玉姐儿拿着自己的纸笔练字玩。
玉姐儿年纪小,可进女学正规学习了很久了,一手字写得很是端庄。
老皇帝见她小小年纪,还能这样出彩,越发欢喜。
据说,下午半日,老皇帝就抱着玉姐儿在后宫跑,一会儿去这个妃嫔那里坐坐,一会儿在御花园游玩,当真轻松惬意。
“圣上他……对玉姐儿很是疼爱,还跟我透露了,想要封玉姐儿为郡主的意思。我是觉得现在还太早,再缓缓,你觉得呢?”沈寒天问道。
“玉姐儿才多大?哪里就能得封郡主了?”丹娘与丈夫想的一样,“若她以后有造化有能耐,考了个女官出来,得了更大的出息,到时候再封也不迟。”
玉姐儿实际上是老皇帝的孙女。
隔辈亲,哪怕是皇室也一样。
沈寒天温温一笑:“说起来,圣上打算让衡王的正妃为这次女官选拔的考核官。”
“东山公的孙女,当得起这份托付。”
“我与爱妻所想一样。”
烛火融融,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默契自不必说。
此刻,衡王府。
夏予问听到这消息,先是惊愕许久,随后稳稳道:“父皇既有此重托,妾身必不会叫父皇失望,女官选拔考核一事,我定当全力以赴。”
“这是头一回选拔,咱们得把这个头开好了,往后那么多双眼睛瞧着,你可要慎重,若有拿不准的,你就来问我,若咱们俩还定不下的,便去请教沈寒天。”
衡王望着妻子,不慌不忙道。
“那不如……”夏予问眼前一亮,“妾身明日就去抚安王府拜访襄和夫人,殿下觉着如何?”
“这好,你们都是女眷,互相探讨也便宜。襄和夫人是见识过天南地北的人,心中自有沟壑,你与她商议再好不过。”
于是,翌日起,衡王正妃便成了抚安王府的常客。
丹娘也对女官选拔一事很是上心。
夏予问亲自登门,她哪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二人相谈甚欢,丹娘的快人快语、手起刀落,给了夏予问很多启发。
夏予问也邀请丹娘过府,两边互相走动,一时间来往频繁。
这一幕落在翁元雁眼里,就很不是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