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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我阿爹……”
    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父亲,是为国殉身。”
    她眸中随之蒙上一层水雾,手不自觉把他的衣襟揪得更紧。
    阮窈呆了一会儿,只觉得面颊上一阵发凉,仿佛人还在梦里似的,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ǐ????ù?w???n???????②?5???c???м
    裴璋用指腹为她揩去眼泪,一点一滴地擦,可这泪却像是擦不干净似的。
    安慰人并非是他所擅长之事,裴璋顿了顿,微一蹙眉,竟然感到有几分无措。
    “……然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
    他嗓音沉而缓,手臂抱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低低念诵:“死者已然解脱,生者不必悲切,也不该悲切。”
    阮窈睫羽上还凝着泪,也丝毫听不进去他的这些话,愈发心口闷疼:“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能像你这般冷……静,”她抽噎了一下,又道:“我不是傻子,心中早有猜想和准备,但他不是别人,是我阿爹呀……”
    见她哭得都有点抽了,裴璋不再劝,而是轻拍她的背心,助其顺气。
    在他沉默以后,阮窈的眼泪反而慢慢停住了。她眼睛仍有些红,可没有再哭。
    她正怅然地出着神,裴璋已经给她拭去泪痕,漆黑的眸光盯着她的眼,忽然问道:“倘若我死了,窈娘也会落泪吗?”
    这话乍一听显得荒谬,可从他嘴里说出,语意似乎还颇有几分郑重,并不像胡诌。
    阮窈垂下睫,声音闷闷的:“好端端,你为何会死……”她低声说着,蓦地想起了他身上的旧疾。
    、
    “是因为你的病吗?”她愣了愣,许是因为心绪颇为感伤,也未曾像往日一般敷衍他。
    他的瞳孔里映着一丁点烛光,神色仍旧是沉静的,眸色却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是。”
    “你身世贵重,又有什么病这般难治?”阮窈缓缓说道。
    她也不喜承认,可人与人之间,生来就是分成三六九等的。就如他的父亲一样,倘若是贫苦人家,兴许都熬不过三个月。便是自身还活着,家人也未见得肯好生照料。
    裴璋温和地看着她,道:“并非是病,而是毒。”
    “毒?”阮窈惊诧万分,不由复述着他的话,错愕道:“谁能给你下毒?是……何氏的人?”
    他微微摇头,嗓音平淡,语气仿佛就像在说着什么极寻常的话:“是……我父亲。”
    阮窈愣了许久,像是被人施了某种咒术一般,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吐词清沉,又绝无可能会听错。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其中是否有何误会?”她下意识说道。
    然而对上裴璋微带着冷意的眼,阮窈不禁也有些哑了声。
    “那……为什么?你们不是父子吗?”她迟疑着,问了一句。
    他唇角牵了牵,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父子……所谓父母之爱,归根究底,亦不过是为自身喜恶利益而生出的情绪。可为利而爱之深,也可为利而恨之切。”
    阮窈看着他不说话,神情变得有些飘忽。
    过了一会儿,她才拧起眉来,却并没有驳斥他。
    裴璋揽着她的手指紧了紧,低声问询她道:“怎么不接着问了?你不该劝我‘血浓于水’吗?”
    她却低低叹了口气,继而又扭过头去,闷声道:“你出身高贵,父子之间反目,是否为了掌权之事?”
    话音一落,他深浓的眼睫颤了颤,没有否认。
    阮窈一面同他说着,一面想起许多旧日的过往,不知为何,忽地生出一股倾诉欲来。
    “我……与你不同,是个普通人。身为女子,我阿爹待我也谈不上多欢喜,打小便颇为忽视。阿兄他……很像阿爹,又是从前的嫡母所生,而我一个妾室的女儿,实在无法引来阿爹的重视。”
    她用手指紧紧绞着自己袖缘上的刺绣,一遍又一遍,低低地说道:“阿娘则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却至今也未如愿……也幸好未如愿。如果阿娘再生个弟弟,也许她根本就不会找我,等我。毕竟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儿总归是要嫁给旁人的,又怎能当作终生倚赖。”
    裴璋沉默不语地听,眸里有幽暗的光微微动着,像是两块上好的黑玉石。
    阮窈说了这样多,心里那股无奈反而更深,仰起脸注视着他。
    这一家子,父不像父,以至于母不像母,人子也自然不像是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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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所说的道理并没有错,这世间事就是如此,人也就是如此,即便是血缘之爱,也并不全然美好温暖。可人非木石,人心也总会有动摇和模糊的时候,不是除了黑就是白。我阿娘嫌我是个女儿,从前对我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好,但这不能说明,她不爱我。”
    “窈娘这是在劝解我吗?”裴璋语气含着几分柔,温温地看着她。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自顾自说了这样多的话,一时也有些懊恼起来,只觉着自己像个蠢人。
    于是她避而不答,很快将话题扯了回去:“毒既能下,便不可解吗?”
    阮窈眼下红痕未褪,眼尾仍沾着一丝泪渍,鼻尖也微微发着红,却显得一双眸子更为明澈了。
    裴璋被她这样望着,又咀嚼着方才的那番话,原本沉寂的心湖像是被什么东西所拂了一下,泛起重重涟漪,引得心跳都仿佛骤然快了几下。
    他须得做些什么,来消弭这股微妙的感觉。
    于是他倾身去吻她的额头,又吻了吻她的鬓角。
    “眼下还不可……但我会寻到法子的。”
    *
    端容公主走入何砚所住的寝居时,被门外的侍者给拦了下来。
    “公主怎的来了?”他脸色都不由发白,却还是强挤了一个笑,“驸马眼下……”
    “让开!”她紧绷着脸,胸口快速地起伏:“凭你也敢拦我?”
    何砚不久前因家事而去了外郡,可回来洛阳以后竟连知会都没有知会她一声。
    她腹中如今怀着他的骨肉,他们终究还是夫妻不是吗?
    这侍者端容自然也识得,是何砚自小到大的贴身书童之一。可他好端端的为何要守在外头,可见有鬼。
    眼见拦不住,书童眼珠一转,便想要提高嗓音呼喊,却被公主一把推开,随即又被她带来的下人而制住。
    端容公主面色铁青,抚了抚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三步并做二步地朝着卧房走去。
    第64章阿兄香消
    屋内浓郁的暖香扑鼻涌来,熏得她不禁咳了几声,胃液也似是被这香气勾动着开始翻滚。
    自有身孕以后,她就时常寝食不宁,莫要说是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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