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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痕迹竟像是……指甲所刻。
    有某种猜想在心头缠绕,她脑海中随之掠过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片段,整个人都俯下身来,脸几乎贴在了佛像上。
    忽然之间,她在佛像与底座的隙缝里窥见了一抹极不显眼的淡黄,似乎佛像脚下正压着什么。
    阮窈尝试着伸手去摸索,只觉得这触感像是纸张,却残破的厉害,怕是一扯便要碎了。
    她犹豫片刻,又起身绕着莲台转了几步,脚腕上的锁链也随之发出声响。
    佛像不算大,阮窈伸出手,奋力一推,耳边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破败的佛像应声碎成几块,堆在地上,像是血肉模糊的贡品。
    而底座上压着的一摞纸张,也终于现出原貌。
    她将这些纸一张一张地在日光下展开,墨迹虽然褪了色,却也依稀能辨认个四五分。
    阮窈安静地逐一看过去,然后听见了自己心跳缓缓加速的声音。
    很快,她连胃里也翻涌了起来。
    *
    侍女再来送饭食的时候,阮窈叫住了她。
    她依稀记得,这名侍女唤作长青。
    长青并不年轻了,许是在这严灵院里待了许久,而裴璋也较为信任她,这才让她负责每日送膳食与水。
    阮窈没有说旁的话,而是直接问了她一句:“长青,我并不是头一个被关在此处的人,是吗?”
    长青本不该理会自己的,然而她的眼睛突然瞪大,当场愣在了原地。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是不是?”阮窈直直地盯着她。
    实则并不需要长青开口,她的神色已然给出了确凿的答案。
    那些纸张上所写的字句,果真是另一个女子的血泪之诉。
    她或许一直到死,也未能从这场暴戾而阴郁的大梦中醒过来。时隔十数年,同样的命运,如今也几乎快要轮到自己身上。
    阮窈不能就这样等死,更不能就这样一直被裴璋关下去。
    人不是畜生,怎能被这般豢养着,连天日都不可见。
    倘若他再回了洛阳,又一直把她锁在这冷寂的佛塔里,她迟早有一日会疯掉。
    可她绝不能寻死,也绝不会自暴自弃。
    她必须要活着,且要活得比他更好、比他更久,直至能重获自由的那一日。
    “娘子的话,奴婢听不懂。”长青很快回过神来,脸上强做镇定,却几乎像是逃一般地离开了。
    阮窈已经得到了答案,也不去管她,而是拖着锁链,自行去进食。
    *
    白日尚是一片晴好,入夜后却忽然下了雨。
    暮色深浓,外头电闪雷鸣,连她脚上锁链撞击的声音,也被隐在这倾盆暴雨中。
    阮窈没有办法安睡,翻来覆去直至夜半,才模模糊糊地合上眼。
    她睡得不好,梦境也是一片诡形怪状,几乎令她无法分辨终究是真实还是虚幻。
    直到她被一阵阴冷的风所吹醒,睁开眼的一刹那,阮窈模模糊糊看见,自己身前正站着一个颀长的玉色身影。
    她猛地坐起身,腿脚因为刚从睡梦中醒来而发软,踉跄着就往裴璋怀里扑。
    阮窈心里害怕极了他会推开她。
    她当然厌憎他对自己的爱欲。可她如今已然明白了,既然逃不掉,若失了他的欢心,自己的下场,恐怕要比上一个被关在此处的女子更为悲惨。
    所幸,裴璋并没有推开她。
    她的身子很凉,她不禁渴望着一个温热的怀抱,然而他竟比自己更要冷上几分,衣袍上犹带着涉雨而来的湿气。
    “公子抱抱我。”
    阮窈的声音忍不住发颤,可她仍旧想让自己保持一贯的娇柔,便愈发显得惊惧细弱,像是某种惶惶不安的小兽。
    裴璋面色青白,发丝还沾着雨水,略微凌乱的披散着。他一双长眉纠结着紧皱,似乎也是才从某个噩梦中挣扎出来。
    见他只是盯着自己,却毫无一丝温情的动作,阮窈将他抱得更紧,踮起脚想去勾他的脖颈,引得足上锁链瞬时叮当作响。
    “我以为你已经去了洛阳,要将我一个人丢在此处……”她这句话并非作假,而是当真这么想过无数回。
    锁链的声响十分突兀,阮窈抱着他,继而察觉到裴璋的身子僵了一僵。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地恍如一声遥遥的叹息。
    “我方才做了一个噩梦。”
    阮窈指尖掐着自己的掌心,伏在他怀里说道:“我方才也做了一个噩梦,可醒来见到你,忽然便不再害怕那个梦了。”
    她觉得此时的眼前人,与过往大多数时候的他不太一样。
    而这样下着暴雨的日子,令她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一个潮湿的夜。裴璋曾说,会告诉她梦魇的起因,只是后来诸多变故,她始终不得而知。
    许是自己太久不曾说过这般柔软的话,他竟怔愣了一下,随后极轻地笑了笑。
    “我不会将你一个人丢在此处。”他的手掌微凉,终是缓缓揽住了她的腰。
    “不论你是想离开,亦或是想留下,你都会永远长伴于我。”
    裴璋缓声说着,同时微俯下身,抚了抚她足踝上的锁链。
    第54章诱引十年幽梦
    阮窈任他牵着自己的手,才要迈步,裴璋却又停住了步子。
    他垂眸看向她的双脚,随后神色平静地俯下身,缓缓解下了链子。
    “痛吗?”
    她没有吭声,只是用盈盈泪眼仰头望他,极尽示弱。
    裴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直至被他背起来,阮窈紧攥住衣袖的手才慢慢松开。
    雨珠细密如线,不似前半夜那般大,却始终不停歇。
    裴璋是独身来的,一柄伞也遮不住两个人。她伏在他的背上,眼睁睁瞧着他的发丝、衣袍沾上点点雨渍,譬若一卷上好的画卷,忽然有墨色坠于其上,再渐次沁染开。
    阮窈紧贴着他,很快便有些恐惧地发现,较之阴森而湿冷的佛塔,自己此时非但不似从前那般抗拒,反倒从心底里生出些艰涩的倚赖,如丝如缕,却分毫忽略不得。
    他这人四肢寒凉,背心却是温热的一团,徐徐充盈着她。
    “公子……可有背过别的女子吗?”鬼使神差般的,她忽然问了句。
    “为何要背?”裴璋缓声道:“此举于理不合。”
    时至今日,竟还能从他口中闻得这几个字……阮窈趴在他的背上,不由哑然。
    裴璋约莫也知晓她所思所想,“可与你在一处罔顾礼法,我并不觉得悔。”
    “便如你所说的独角仙人一般,”他顿了顿,又道:“难得欢喜。”
    阮窈从前同他
    胡诌过的话太多,许多都是说过之后,转头便忘了。
    她也不明白世上怎有人记性这样好。
    只是,传闻中的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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