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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人非木石,七情六欲贪嗔痴,都是自出生起便要伴随人一生的东西。他似乎缺失情爱带给人的恩慈之心,却又并非真的无情无欲。
    她的神魂不由愈发飘散开,忍不住胡思乱想。
    倘若……他从始至终都不曾强迫她、轻薄她,自己又会否也喜爱他?
    阮窈在床榻上翻来翻去,心绪乱如麻。
    可最终她还是缓缓睁开眼,眸子里只剩一片清明。
    说到底,这些都是他的因果,他的业力,是他自身应当跨过去的东西,又哪里轮得到自
    己来大言不惭地怜悯他。
    在这乱世之中,他早早失去了母亲,可她也失去了阿爹和阿兄,不是吗?
    虽说人的痛苦无法度量,更不能做比较,可相比起来重权在握、锦衣玉食的裴大公子,阮窈还是觉着,她自己才比较可怜。
    她不能忘了自己姓甚名甚,不能忘了阿娘,更不能忘了齐慎的枉死。
    第59章梦话是极好看的人,可惜却不是个好人……
    连日车马劳顿,阮窈本也不会去等裴璋回,而是早早就歇下了。
    约莫是因着又回到这片故地,她辗转入睡,夜深却忽梦起少年之事。
    阮窈睡得不算沉,被身旁的人揽进怀里的时候,纵使那人动作十分轻柔,她却仍是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梦中模模糊糊的一切便如浸过水的墨画,晕染、消散。
    而她在梦寐中,似是呢喃了句什么,原本抱住她的那双手臂,也瞬时收紧了几分。
    梦也不分明……又何必催教梦醒。
    实则她已经很少想起谢应星,总归他已另娶他人,而自己也绝不会沉湎于过去。
    只是梦并不为她的心智所控,也许二人本该有着更深厚的缘分,如今虽然断绝了,却通过梦境再一次流泻出来。
    睡眼惺忪之中,阮窈很快又跌入另一个梦。
    不同于刚才的模糊,这一次,肌肤与口鼻的触觉都无比真切。直至她连腿都被抵开,才猛地睁开眼,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不要……”她嗓音还带着初醒的含混,这几个字也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二人目光相接,裴璋眸底黝黯不明,一双眼珠好似蒙着层水色,又像是燃着暗火。
    他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唇贴着她的耳畔,嗓音微微哑着。
    “方才……可是做梦了?”
    阮窈努力克制住愈发凌乱的呼吸,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
    “没、没有。”她咬紧了下唇,忍下几乎快要溢出口的喘息,低声否认了。
    他顿了一顿,手下却更不依不饶了,似是一条灵动的游鱼,千方百计地挑动着她。
    “大半夜你发什么疯……”阮窈眼尾浸出水光,连说话的声音都走了调。
    她发丝全被他揽在臂膀里,乱蓬蓬的一团。又见裴璋丝毫不理睬自己,她伸腿就要去踢他,嘴里含含糊糊骂了他两句。
    而他却不与她多分辩,反倒抵得更深。
    翌日睡醒,枕旁哪里还有人。
    阮窈不禁觉着,他像是个趁夜来吸人阳气的精魅,日头一出,人便不见了。
    裴璋本就身子不好,还每日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这般操劳下来,寿数少说也要比常人短个五年。
    她起身后,直至用完早膳好一会儿,往常的避子汤药仍未被端上来。
    “琼琚,莫要忘了药。”阮窈也没有什么羞赧的,直截了当便去催身边的侍女。
    “汤药……被公子叫停了。”琼琚为难道。
    阮窈气不打一处来,面色瞬间就阴沉沉的。
    此事他们不是达成过共识吗?裴璋如今真是愈发小人了,出尔反尔,连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都不认。
    她想去寻他,却被告知他又进了宫,这会儿根本就不在九曲斋。
    阮窈怒气冲冲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决意睡前要寻些重物将门给堵上。
    可很快她又觉着,此人如今怕是翻窗户也全无所谓,实在是半点礼义廉耻都不讲了。
    *
    裴璋回九曲斋之后,听侍者在一旁禀报白日里的事。
    这回离开洛阳太久,事务堆积如山,只令他感到心神有些止不住地困倦。
    虽说还未见到她,裴璋也大抵能想象出来阮窈气呼呼的模样。
    更过衣后,他伸手捏了捏眉心,随即让人把医师传唤进来,问询阮窈的脉案。
    她身体的底子很好,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有些心火旺盛、湿热内蕴,但不是什么大碍。
    裴璋想了想,同医师道:“那便开一副调理的方子,药性不必过于急重,每日让人煎好之后送过去。”
    医师应下,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还是说道:“公子请恕属下直言。阮娘子玉体康健,按日饮用避子的汤药并不会过于损害身体。可公子正是需要调治的时候,本不应服用其它的药物。且避子自古都是女子……”
    说到一半,裴璋看了他一眼。
    他下意识就住了嘴。
    阮窈发了一通脾气后,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汤药当晚又被琼琚端了上来。
    其实这世上哪有爱喝药的人,她自然也怕苦,可在这件事上却从来都认真的很,一点娇气都没有。
    裴璋坐在一旁,神色淡然地看着她喝下药,不知怎的,漆黑的眸子里有抹似笑非笑的意味。
    她狐疑地瞧了他一眼,又往嘴里多放了颗蜜饯。
    *
    自从回到洛阳,裴璋一直都很忙碌。
    他的气色也比不上那时在深山中,眉间总是拢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病色。
    阮窈与他不同,只能被困在九曲斋之内,能够做的事看似很多,实际上却寥寥无几。她也会忍不住好奇他究竟是什么病,可裴璋只是摸摸她的头发,不言语。
    他既不说实话,也不骗她。
    她没有在九曲斋里见过外人,或许是她所住的屋子太过僻静,便是有人来拜访,也不会碰到被当作金丝雀一般豢养的自己。
    阮窈被闷得快要发疯了,裴璋自然也能察觉到。
    “再过几日便是上巳节,届时我要随陛下去城郊为战事而祭祀,会有三日不在府里。”
    水刚烧开,淡色的烟霭缓缓而上,他微垂下眸,不疾不徐地煮着茶,嘴里温声同她说道。
    阮窈则提不起多少兴致,手托着下巴,丝毫不像他那样端坐,而是斜斜倚着。
    煮茶这种事,在她看来纯属耗费光阴。且裴璋喜爱的茶具里,每一幅的杯盏都颇为小,装的茶水她半口就喝完了,丝毫解不了渴。
    然而他行止温文,煮起茶则更是。
    抬手投足之间无不写意,一袭白袍像是风雅的羽鹤,如初春时节的远山一般清微淡远。
    “公子真是极好看的人……”阮窈看着看着,忽然鬼使神差地呢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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