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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手道。
陈立夫脸上血色褪尽,扶着石桌的手颤抖了起来。
「立夫先生。
「湾岛不比大陆,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委座和建丰很敬重你,所以让我来了。
「最多给你十天时间,在改组前你必须收拾行李离开湾北,去香岛丶北美哪都可以。
「你应该清楚,现在这环境,不是每个人都能出去,而且允许携带家属的。」
洪智有指了指他道。
「我如果不呢?」陈立夫沉声问道。
「那下次来的就是特务丶侍从室,煽动学生闹事,指不定还是柴前的同党,这些你都有可能啊。」洪智有嘴角一扬,无所谓的笑道。
「我知道了。」陈立夫黯然点头。
「知道了就好。
「委座邀请你中午赴宴。
「话我已传到,告辞。」
洪智有说完,转身而去。
陈立夫顿时明白。
如果没有洪智有的劝说。
他没有答应离开湾北。
也许,他连这顿送行饭的资格都没有。
等待自己的是暗杀,又或者牢狱之灾。
他颤抖着站起身,来到了内室。
「大哥,这一天终于来了,他……他让我去北美。」陈立夫眼眶微红,喉头有些哽咽。
「哎。
「伴君如伴虎,总有这麽一天的。
「走吧。
「还能让你走,还算他老蒋有点良心。
「不用再来看我了,你向来看事比我通透了,没了这些烦心事,定然要比现在活的自在。
「走吧,保重。」
陈果夫握着他的手,轻拍着说道。
「是,大哥。
「我现在就去辞行。」
陈立夫含泪道。
……
士林官邸。
陈立夫西装革履的走了进来,如春风般微笑行礼:「委座。」
「立夫来了,快,过来。」
委座站在阳台上,招了招手。
陈立夫走了过去,委座手指着远处群山间飞舞的鸟儿:
「你看,像不像那年的白云山?」
「像,像极了。」陈立夫道。
「坐。」
委座坐下,给他倒了茶水道:
「当年令叔英士先生,与我亦兄亦师,对我多有关照,这些年每每想到追随英士先生为革命奔走。
「及至功成,却未能与兄同享革命之成果,便彻夜难眠。
「一眨眼,功名浮沉,人随岁老。
「立夫,你也两鬓生白,不复韶华,已是天命之年了啊。」
委座回忆往昔,唏嘘道。
「是啊。
「当年我学成归国,蒙委座青睐其中,担任黄埔军校校长秘书,自此长随身侧。
「若没有您的教诲,立夫岂能有今日。
「只恨才力不逮,不能为您分忧。」
陈立夫双目已然浮起了泪花,感慨万千道。
「我们都老了。
「现在该是年轻人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好好休息,颐养天年才是正道。
「入席吧。」
随着侍卫试过了菜肴,委座起身道。
到了席间。
委座动了几筷子,又放了下来,给陈立夫斟了一杯酒:
「立夫,这一年多来,我始终在思考。
「国府在大陆之惨败究竟是何原因,又该何人来承担责任呢?」
说完,他目光森冷的看向陈立夫。
陈立夫浑身一颤,不敢直视,微微低头道:
「委座,大陆失败,原因弊端众多。
「但在党这一方面,家兄果夫与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认为以我们兄弟的才干,不再适合担任党部工作,更不宜参加此次党的改造。」
说到这,陈立夫起身退后,九十度鞠躬请罪:
「还请委座看在属下昔日追随之情与家叔在天之灵的份上,宽恕我与家兄之责,准许我们退出党部,辞去一切职务。」
委座见他如此识趣,心上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陈家兄弟要死赖在党部,以其根基丶党羽着实不好对付。
是。
他可以用手段对付,甚至除掉二陈。
但那样太损人心。
毕竟他们是党国功勋重臣,党部之首,更是死心塌地追随自己多年的心腹。
光靠杀人,只能解决表面问题。
连心腹都随意除之,只怕国府人心动荡。
不利于团结丶稳定啊。
「滋!」
委座少有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旋即,不复再言。
起身去了内室。
陈立夫心知,一切尘埃落定。
自此蒋家天下蒋家党。
属于他陈家的时代,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