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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想看看春天。”
>外面桃花刚开始开。
>我让人推她到窗边站了一分钟。
>她笑了,说:“真美啊。”
>回去后我喝了半瓶白酒,吐了三次。
一页页翻过,是一个灵魂如何在权力与良知之间撕裂的过程。他曾试图阻止后续抓捕,却被上级警告“不要成为下一个她”;他曾偷偷保存她的手稿副本,却又在恐惧中一把火烧尽;他曾梦见自己跪在她坟前磕头,醒来却发现连她的墓地都找不到。
最后一页写着:
>**2025年6月17日阴**
>我知道你们来了。
>明川,你母亲曾救过我的命。那年山洪暴发,是你母亲用身体挡住滚石,把我推出山洞。她死了,我活了。
>可我却亲手把她女儿送上断头台。
>我不敢见你,也不敢死。
>现在,我把一切都交给你。
>烧了也好,传出去也罢,只求一件事??
>别让她再被当成旗帜、当成武器、当成神。
>她只是个想让人好好活着的女人。
明川合上日记,闭目良久。
窗外,一阵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人在低声诉说。
他们离开时,陈砚之没有挽留。临别前,他忽然喊住明川:“替我向她说一声……对不起。不是代表国家,不是代表时代,就当一个老混蛋,对自己做过的事认个错。”
明川回头,点了点头。
回程途中,苏晚晴问:“你会公布这本日记吗?”
他在车上写下:“不。”
“为什么?这可是铁证!足以彻底击碎那些歪曲历史的谎言!”
他继续写:“正因为它是真的,才不能公之于众。一旦公开,它就会被解读、被利用、被争论。有人会说他是伪君子,有人会说他是英雄迟暮,唯独没人再去关心沈昭宁到底是谁。”
阿萝看着窗外飞逝的山影,轻声道:“就像忆璃花,开得再美,也不该被人摘下来展览。”
一周后,医蛊堂举办了一场特殊的仪式。
没有观众,没有摄像机,只有二十几位自愿参与的“记忆守护者”??他们中有受害者后代,也有加害者亲属;有曾高呼口号的年轻人,也有默默销毁证据的老公务员。他们在月下围坐一圈,听着明川一字一句朗读陈砚之的日记。
没有人哭,也没有人怒吼。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寂静持续了很久。
然后,一位白发老太太站起来,她是某位被迫害学者的女儿,也是当初“清算派”的积极分子。她说:“我父亲至死都没等到道歉。但我现在明白了,如果我继续拿着他的冤屈去砸别人的孩子,那我和当年逼死他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另一位中年男子低头哽咽:“我父亲是执行枪决的士兵。他一辈子没再碰过枪,逢年过节都要朝着北方磕头。我一直觉得他懦弱,现在才知道,他是背着一座坟在走路。”
那一夜,他们烧掉了所有仇恨名单。
火焰腾起,纸灰如蝶,随风飘散。
明川站在火堆旁,手中捧着陈砚之的日记。他在扉页写下一行小字:“此书仅存于此,永不复制。”随后,也将它投入烈焰。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映出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
几天后,教育部派来工作组,邀请医蛊堂协助编写《记忆素养》课程的实践案例。教材需要真实故事,但必须隐去姓名与地点,以防二次伤害。
明川答应了。
他亲自撰写了一个虚构章节,题为《蓝花不开的地方》:
>在遥远的山谷里,曾有一位女子,因说出真相而被世人误解。
>她死后,人们为她立碑,却忘了她生前最讨厌石头的冰冷。
>后来有个少年来到这里,发现碑下长出一朵蓝色的小花。
>它不香,不大,也不耀眼,只是静静地开着。
>少年问长老:“这是什么花?”
>长老说:“没人给它取名,但它每年都会开,哪怕大雪压枝。”
>少年又问:“我们应该纪念她吗?”
>长老摇头:“不必。你要做的,是在路过时停下脚步,看看这朵花,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很多年后,山谷不再有碑,只有漫山遍野的蓝花。
>每个人走过,都会自然地放慢脚步,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而那朵最初的小花,早已融入大地,成了土壤的一部分。
这篇课文最终被收录进全国小学五年级教材,配图是一片盛开的忆璃花,背景是晨曦中的山坡。
与此同时,联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