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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拿乔,只好垂着眼道明来意。
“好,嬷嬷稍坐片刻,去用杯茶,我稍作梳洗就来。”安抚好宋嬷嬷后,群玉又开口打发谢望离开,“谢表哥的大恩大德,七娘铭感五内,感激不尽,待我看过二表哥,不日再去登门道谢。”
群玉向他盈盈一拜,福了福身子,谢望倒也实在是配合,趁着虚扶起她时,抽走她手里捏着的玉坠。
他改变主意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还回去,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说什么谢不谢的,这番冠冕堂皇的话,也就是因为有外人在。
他真正想要什么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眼下还不肯给罢了。
不过不要紧,她今日不肯,可明日就不一定了。
谢望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在这件事上能同她软磨硬泡这么久,无非要一个心甘情愿。
群玉眼睁睁见他抢走那枚玉坠,却也不好发作,只默默绞紧了帕子,趁他转身离开瞪了他一眼。
她方才都没来得及细看,光瞧见红绳换了一根新的,又另加了一道结实的搭扣,倒还算是有心。
这枚玉坠是阿娘留给她的,她小时候不大爱戴,直到偌大的侯府只剩下她一个人,这枚玉坠就算作是个念想,每回她想家人时拿出来摸一摸。
原本她以为自己丢在了黑风寨,还想着要回去找的。
只是后来听说寨子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充了公,又怕有贼匪占山为王,武德司离开的时候,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因为沈固安,群玉对武德司的人避之不及,故而哪怕是抱着这枚坠子兴许还在武德司手上的想法,也没有想过打听一番去寻回来。
却是不成想居然就在谢望手上,这么一想倒也说得通了,难怪在那日的接风宴上,比起她的惊慌失措,谢望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群玉心中生出些隐秘的欢喜,哪怕他现在不肯给她,但东西是她的也跑不了就是了,总比丢失不见了要好。
因着这桩意外之喜,群玉都懒得计较大夫人究竟该如何发落了。
这会子她来了飞白居,谢望那番话叫宋嬷嬷掐头去尾的转达一番,孟澜面有愧色,一脸为难。
老夫人坐在一旁,已然有些不高兴了。
这是孟家自己的事,即便大夫人再怎么不对,他一个客人,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做孟家义子了?
“七娘,依你看谢郎君的意思,莫不是真要二郎将他母亲发落至刑狱?”
老夫人虽是在问询她的意见,可眉眼间的倦色无不是流露出她的不耐烦。
谢望是什么意思群玉猜不出来,但这件事总归是要有人后退一步。
“您恐怕误会谢表哥了,谢表哥一贯是个识大体的,他又与孟家沾亲带故,怎会如此行事。想来二表哥和我一起登门道谢,再多多备写礼物,此事就能了结了。”
原先一直不做声的孟澜听了他这番话,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表妹的意思难不成是说她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迎上他震惊的目光,群玉坐在他床前,郑重其事的说,“二表哥对我的心思我明白的,大夫人是大夫人,你是你,我不会混为一谈。”
且不说孟澜听到这番话会作何感想,老夫人欣慰地看群玉一眼,心中尽是无边感慨,这孩子顾全大局,很是肖她。
“好了,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你们年轻人自己聊。”若非挂念着孟澜身上的伤,老夫人也不会一醒来便又来了飞白居。
她这个孙儿也是不让人省心的,也怪老太爷当初将他教得太好,一板一眼的,认死理,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老夫人不要群玉相送,只让她去陪着孟澜多说会话,自己则是由人搀扶着离去。
群玉也不知自己和孟澜有什么好说的,她是真的不在意孟澜如何处置大夫人。
仔细想想,或许是因为不爱吧。
也正是因为不爱,她对孟澜总是会多一份愧疚,可孟澜却觉得她是因为自己在委曲求全。
“表妹,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母亲那边,我会让她诚心悔过的。”
群玉一时语塞,觉得和孟澜有些说不通,但是她见孟澜眼下乌青,周身疲态难掩,望向自己的眼神尽是心疼。
也就懒得同他计较了,只是随口敷衍道:“二表兄不必多说,你的为难我都懂的。”
先前碍于祖母在,孟澜原本以为表妹只是想让她安心,所以才这般说。
怔愣过后,孟澜愧疚极了,觉得表妹实在是太好了,他的妻子非她不可。
可眼下没有旁人在,表妹还反过来安慰自己,孟澜心中很是动容,一时间情难自抑,顺势握住她的手,又捧在自己面前,竭力克制的落下一吻。
群玉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想立马抽回,又窥见他眼中无限怜惜,到底是作罢。
被孟澜派过去请谢望的婢女彤管一掀帘子,就瞧见二郎低着头趴在表姑娘怀里,像是......像是在做些什么不可言说之事。
她惊慌失措地拉上帘子,生怕站在身侧的谢郎君瞧见。
谢望面色不变,淡声发问,“怎么了?”
彤管红着脸,绞尽脑汁地想了个蹩脚的借口,“没、没怎么,一时手滑。”
谢望也不戳穿她,早在她掀开帘子的那一息,俩人在做什么勾当他尽收眼底。
果真是不安分,也不知孟澜会不会发现,她胸口上的口允痕。
这般想着,谢望心中甚至生出几分期待来,他若是发现了,脸上的表情定然很精彩。
听到二人的声音,群玉像是意识到什么,连忙与孟澜拉开了些距离。
谢望怎么会突然来这?他方才应当没有看见吧。
否则以他的小心眼,看到了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孟澜虚咳了两声,彤管将人带进来,连头都不敢抬的下去了。
只是他的目光在瞧见谢望唇上的那道血痂时忽然顿住。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谢望,幽幽发问,“兄长唇上这是怎么了?”
一时间群玉犹如惊弓之鸟,回头张望。
这一看倒是不得了,他唇上那道口子怎会这般明显?
既然知道要出门见人,他怎么就不知道擦一擦。
群玉一时气结,吓得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好,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谢望不是没有看出群玉眼里的惊慌害怕,只见他随意落座,气定神闲地道了句,“既回也太过大惊小怪了些,还能怎么,自然是被泼辣的小娘子亲的。”
他……………他说什么啊,他怎么敢啊,这可是当着孟澜的面,他就这么口不择言?
住嘴啊,他生怕二表哥猜不到她们有一腿是吧。
群玉吓得面色煞白,紧张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孟澜倒是没想到他会承认,还以为他要说被什么调皮的、不听话的猫儿挠的。
“哦?不知是哪家小娘子,倒是叫兄长也生出这样的心思。”
谢望不是听不出孟澜的针锋相对,语调纡徐,声音泠泠,“一位表妹罢了,你也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