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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父皇眼睛不好，却总喜欢在夜里看书。早些年母后在时，还有母后拉着他。现在母后不在了，你记得多拉着他些……”</P>
……朱标谆谆叮嘱，所说的，大多都是朱肃朱棣这些常年在外的皇子，所不知道的杂事琐事。</P>
没有人觉得朱标啰嗦，对于天家这对父子的父慈子孝，众人皆感慨不已。</P>
这种场面，对天家来说，古今难见几回。</P>
角落里站着的主管起居注的史官，更是将眼前的这足以千古流芳的一幕，载入史册之中。</P>
朱标说了许多，几乎对随老朱出行的所有人都殷殷嘱咐了一遍，这一家人私语了许久，直到钦天监的监正小心翼翼的过来，禀报先前择好的吉时就要到了。</P>
朱标这才恋恋不舍的收住了话头，他看了看老朱，郑而重之的后退一步。</P>
而后行大礼朝老朱下拜，道：“儿臣，还请父皇千万保重龙体。”</P>
“父皇……珍重！”</P>
“陛下，珍重！”</P>
百官们也随之跪了下来，如昔日朝会时候一般，对着老朱大礼跪下，齐声祝愿。</P>
声震天穹。</P>
老朱脸上微见动容，终究还是恢复了帝王的凝重，只是轻轻点了点头。</P>
而后道：“时候不早了……上船罢！”</P>
“好。”朱肃点了点头，朝着朱标使了个放心的眼色，然后和几个兄弟以及侄子朱雄英一起，搀着老朱登上了码头上停着的三层龙船。</P>
顺带着向四周的上十二卫下令道：“上船，出发！”</P>
等朱肃一行搀着老朱上了第一艘龙船之后，码头之上，一众兵将车马，也川流不息的，上了第二第三艘大船。</P>
……</P>
“百官最后的那声珍重，倒是喊得情真意切。”船上，朱肃正陪着老朱站在甲板上，大船已经驶出码头，朱标仍带着百官站在码头上恋恋不舍。</P>
“父皇你残杀官员，剥皮实草，本以为那些官儿指不定得有多恨多怕您……最后倒有官念着您的好。啧啧，想不到，真是想不到。”</P>
看着老朱仍在眺望码头上的景象，朱肃故意插科打诨，分散老朱的情绪。</P>
“哼哼……”老朱哼了几声。</P>
“咱剥皮实草，剥的是贪官。若是清官，怕咱作甚”</P>
“若是没有咱，那些官儿，指不定祖祖辈辈都还要在元人的手底下当牛做马……只要有些良心，心中对咱感念，又有什么稀奇。”</P>
说的虽然豪迈，但，看着船只渐渐离开应天，码头上的朱标等人渐渐的变成一个个小点，老朱终究是露出了些许伤感的神色来。</P>
怔怔的看了一会船上的景象，老朱忽的长叹一声，道：“罢了，不看了。”</P>
“走罢，回舱中去……”</P>
说罢，就要抬起步子。</P>
“皇爷爷。”</P>
却是一直好奇的在船舷上东张西望的朱雄英，突然惊喜的叫了出来。</P>
“您，您快看！”</P>
说着，他指向另一边河岸的方向。</P>
“嗯好大孙看到了什么”</P>
对于朱雄英，老朱一直都是慈祥的，虽然其实没有多少兴致，但还是转过身形，朝着朱雄英所指的方向看去。</P>
这么一看，他便猛然的怔住了。</P>
只见岸边不知何时，竟是汇聚了许多许多的百姓，正对着龙船的方向，雀跃呼喊。</P>
甚至于，还不断有人从应天城内，从各个方向汇聚而来，加入到这一群人群之中。</P>
当朱肃他们簇拥着老朱的身形，出现在船舷上的时候，岸上，百姓们响起了一声不约而同的欢呼。</P>
而后，那些百姓们竟自发的、乱糟糟的跪了下来，朝着龙船的位置叩拜。</P>
“恭送洪武老皇爷！”</P>
“老皇爷！您一路顺风啊！”</P>
“洪武皇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