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书院(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像个男的!”
喜绥的心跟着一众人的议论沉沉浮浮,她一把甩开遮和百薇的手,向前探去。
只一眼,目眦欲裂,她吓得跌坐地上,张大口齿想惊叫,却因不知是悲还是极恐,长久地没有发出声音。
傅遮蹲身扶住她,“阿绥!......屏住呼吸!”他见喜绥没有反应,径直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枚药丸硬塞她嘴里:“把这个吃了。”
喜绥仿佛失了魂魄般,木愣愣地盯着前方,脑海里那一瞬的画面不断翻涌。
青黑色的身体上覆盖着无数腐烂干瘪的毒疮,尚未完全干透,有凝固在上边的灰色液体,像涕痰一样粘稠恶心,而每个毒疮密密麻麻地聚集,正如莲蓬上的孔洞,只是那孔洞是不见底的深渊,无数腐虫在上面交错蠕动。
即便毒疮干瘪,身体也没有枯槁,反而异常肿胀,从毒疮与毒疮的间隙中,一条条青筋血管蜿蜒地爆开,尤其是头的部分,密集的筋管突出,布满了头皮和脸颊,活像拢了张网。
已辨识不清样貌。
他的手脚以诡异的姿势蜷曲在身体前方,脑袋却向背后翻仰,像只四足兽。
被挠成布条的苍青色衣裳和腰间的玉佩,昭示着身份。
他是在酒席上打趣说自己曾被李昭呵斥“看什么看”的那名俊美男子??何须弥。
在百薇的惊惧叫声中,喜绥的眼泪和呕吐物,一同倒了出来。
须弥失踪了,却出现在白云送她的新婚贺礼里,以这样的面貌。
喜绥怎么都想不到两个人之间的关联会是这样,更想不到失踪事件发生后,第一个找上门的麻烦不是他们的家人,而是好友的尸体。
他被谁杀了?又为什么到了礼箱中?白云所说的“特殊”指的是这个吗?她知情吗?
喜绥口中的东西早就化开,呕吐也没能带出来,此刻却在舌苔上反馈一片冰凉,她不知是什么,却无须多问,抬头看向傅遮,“我们拜堂的时候,我明明听见他的声音,那时候他还活着。是有人在我的婚礼上杀了他!”
傅遮给她擦去唇边秽物:“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来参加婚宴,随身携带侍卫和小厮,那天,可以说是龙蛇混杂,他们要趁机做什么,易如反掌。”
喜绥凝噎着,想到白云的安危尚未确定,而故意在她的婚宴上动手的人是什么目的也不清楚,是否会祸及家人同样不知,要办的事还很多,一时再也哭不出,只是委屈地道:“为什么非要放在白云送我的礼箱中?冲我来还不够,还要把白云也牵扯进来?”
她这样说,提醒了百薇,“姑娘,我们现在立即报官吧?得在何家和林家找上门来之前,让官府知道,此事与我们无关,我们是先投案者!否则被他们投机取巧地赖上,届时有理也说不清,还会连累老爷夫人!”
“不能报官!”喜绥按住她,“他们既然等我婚礼上杀人,还把尸身放在我家中,定不会是巧合,反倒可能安排好了,就等我找出来,便有一套完备的陷阱等我去掉。报官只会让大家晓得,尸身就是在我家发现的。什么先投案者,他们只会说我左右与此案有关,抓我去审问!若要对我严刑拷打,或
是故意隔开我,将我送到誉王手中该如何?我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须弥,目的又是什么,怎么能把家中发现尸体的事告知所有人呢?“
百薇若有所思,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那姑娘你的意思是……..…?”
喜绥也是第一次应对这种事,想出这样的办法,与她无关也教她有了几分心虚,但她仍是坚定地说:“找个麻袋套起来,放进泔水桶里,把尸体搬出城外去。杠箱留下,清洗干净,白云的赠礼帖上说送的什么,就放什么进去,若没有写,就放些封坛的好酒,重新封好蜡,摆回原位。”
须弥是她的酒友,喜绥虽与他有喝酒玩耍的情义,但不算深,将人放进泔水桶,虽说对不起他,却不得不这样做,否则无法掩臭避人,一旦被发现,就成了她心里有鬼,到时候跟她有关的都要遭殃。
傅遮已合上了箱盖:“阿绥,不能这样做。正常的尸体不该腐坏这么快,他如今这幅模样,是因为身上的毒疮。这种毒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会因接触而传染,引发时。如果你把他丢在野外而不焚毁,或许......整个雁安都不会太平。”
“时疫?!”喜绥握紧拳,咬紧牙关,“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烧了!让我一辈子怀着对须弥的愧疚过也好,总之,不能让这东西在整个王朝泛滥吧!到底是谁这么可恶!难道是想让我家成为病源,想先杀死我吗?”
傅遮摇头:“你若是将他焚毁,便也焚毁了毒疮,这是这具遗体留下的唯一证据。若没了他,他便相当于直接在人间蒸发,找不到人,何家和林家依旧会先来找你的麻烦。别忘了,林泉酒如今在哪,我们还不知道。万一林泉酒的失踪,是他们的一招后手,就等着我们毁尸灭迹后出现,拿出来给我
们致命一击呢?“
喜绥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根本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不管怎么做,幕后人都能利用对白云的摆弄,来调整策略。
“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人上门,找到尸体,然后被质问为何他的尸体会在我的库房里、白云的礼箱中吗?”
傅遮迟疑了片刻,缓缓点头:“是。敌不动,我不动。守好房门,如今一个人也不要放出去,以免走漏了风声,也不要告知岳父岳母他们了。”他扫视一眼小厮:“你们几个,把箱子用蜡重新封起来,放回去,若想要自己的小命,就当没打开过,什么也没看见。”
几名小厮忙跪下来磕头说是,“小的绝对对两位主子忠心无二!”
说罢,便立即爬到杠箱边,重新忙碌起来。
喜绥踱来踱去,想到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这个毒疮这么了解?知道它能传染,知道它的气味,你给我喂的,不会是解毒丸吧?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难道你已经猜到背后是谁了?”最重要的是,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疮,和李昭身上不同,但她就是见过,这个气味也似曾相
识。
傅遮抿了抿干涩地唇,“......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