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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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用石头砸,最后掰开了两个筐底,使劲撑开他的身体,将两个筐子套入。
    “不必了……”他只是不断低喃着重复这句话。
    喜绥把棉袄脱下来给他披在身上,将布偶放进他的怀里,“你让她陪你说说别的吧,就会三个字,我都听烦了。”
    然后解下腰带、系足带、发带,连成两根,用一根穿过两个编筐的孔洞,把圈他的“笼子”牢牢拴在一起,留出一截来,再用一根如法炮制地捆在另一面,最后握住两根绳头打上死结。
    拳法最要练的便是力气,喜绥第一次这么感激爹娘逼她习武。
    她将绳子套在身上,顺着风雪的去向走,便拖行起了一个人。
    周围没有店铺,也没有房屋,放眼望去,被雪光映亮的是遥遥无际的两面青砖墙,也许是因为年幼,也许是因为她没走几步也犯起病痛,每一脚都像是踩在刀刃上,也许是风雪太大迷了眼,反正后来,喜绥再也没有在雁安城内走过这么长的巷子。
    不知在夹墙中走了多久,她终于看到街坊。
    她敲响了第一扇门,等了许久,没有人应答。她想,可能是太晚了吧!这么晚是她也不愿意出来开门的。
    又走了一截,敲响了第二扇门,等了一会,没有人应答。她想,可能是睡得太熟了吧!她也常常这样,睡着后连爹娘抱着她哭喊都听不到。
    于是再走一截,敲响了第三扇门,等了一会,没有人应答。她想,可能是回祖屋团圆了吧!娘说过,平民小户快过年时,是要早一些回家准备起来的。
    走一截,敲一截,喜绥冻得全身发抖,身痛都顾不上了,后来鼻血滴落下来,她才知道自己犯病,她没法劝自己停下,因为停下只会更冷更痛,也没法劝自己放弃,因为那人还在不断地呢喃:
    “不必了……”
    像是被人抽断了筋骨,打坏了脑子,不然怎么从头到尾都只说这句话?
    这人是不是比她还想死?不是的,喜绥觉得,如果他没有怀有一丝希望的话,应该不会一直和她说话。
    所以她也没有放弃,也只能哄自己,下一个就开门,下一个就开门,总会遇上开门的人,不要放弃。
    但喜绥不晓得,那座街坊一月前刚被废弃,每一户都搬出去了。
    那天晚上,一个九岁的少女,拖着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在茫茫大雪中,敲响了半条街的门。
    “没有人想救你……”她喃喃着,撑不住了,“怎么办?”
    没有一盏灯为他亮起。
    不,有一盏。
    只有一盏。
    “你叫什么名字?”
    喜绥晕倒在门边,已无法回应。
    少年从编筐爬出一只手来,力气只够把上她的脉。
    原来她病了。
    方才发作了。
    就要死了。
    谁又说无人的街坊没有亮灯呢。
    那一刻,少年的心灯亮了。
    “我救你。”
    李昭摸到怀里唯一的信号,炸开了烟花。
    迷迷糊糊中,喜绥知道很快就有人找到了他们,李昭让人安顿好她,就跟着那群黑衣人走了。
    再见到李昭,是好几个月后的开春。他坐在她院上墙头,把玩着她的布偶娃娃,问:“你我也算生死之交了,把她留给我做个纪念如何?”
    喜绥撑着下颌在窗边看他,杨柳风拂过,她歪头想了好一会才记起他是谁。
    “你也不求死了?”
    李昭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在回答她的话:“我打算听从父亲的命令,去很远的地方找一样东西。很快就要出发了。你若好好活着,我就会记得,要给你带比布偶还好玩的东西回来。”
    从那天开始,李昭就总是在春秋离开,越到后头,时间越久。
    就像这次一样,等着等着,已有四个月了。
    喜绥看向李昶,殷切地问:“他有说什么吗?”
    “唯愿你平安。”
    喜绥忍不住追问:“李昭把这个娃娃留存至今,几乎完好无损,想必也很看重与我的这份……友谊吧?”
    李昶淡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阿弟最是重情重义之人,喜绥小姐雪夜舍命相救之恩,自当没齿难忘。”
    隔间里,傅遮心慌意乱,握着镜刺剪的手轻颤起来。
    局势朝着他猜不透的方向走了。
    因为,这件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何处,从未告诉过李昶。
    这个人,是如何拿到玩偶的?
    最重要的是,李昭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那一夜,是喜绥先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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