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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漂亮,就能留住她。
“明天吃烤全羊。”
陈叙屿一听,立马达成交易:“茉莉问妈妈是怎么把爸爸拐到北京的。”
楼望东长睫掀了掀:“你怎么说?”
“我就告诉她,‘你有机会问我妈妈,她喜欢早上去河边捡石子‘。’
楼望东眼瞳一凝,直接把弟弟扔下了车。
额尔古纳的清晨透着广阔又斑斓的光,云雾浮得很低,像要压到草原上了,可伸手去够的时候,又只能摸到一阵风,从东边吹来的煦风。
周茉昨晚睡得早,趁篝火晚会还没开始,来往游客的声音无暇穿过她薄薄的木门之前,这一觉因她疲惫了数和习惯了许多噪音的缘故,反而睡熟了。
来了额尔古纳几天,还没有真正到达过这条河岸。
此刻一蓬一蓬的芦苇被风吹得似起伏的山脉,又像朦胧画卷的描边,汨汨生长在流经边境的长河上。周茉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春天在额尔古纳的力量,浩荡宽广,一层又一层地将碧绿草地和春水送来,沿着河岸走时,她想,不论今天能不能遇
到,她也有收获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石子。
就在她险些要沉迷捡石头的时候,一双刺着暗花绣纹的羊皮靴停在了她脚边。
周茉抬头时,看见一张洁白的脸,眉目中有和陈叙屿相似的弧度,原来弟弟更像妈妈,肤白净美。
“这边的石子没有另一边的好看。”
她的嗓音很温和,就显得周茉有些紧张:“是......是吗,我看这里的已经很漂亮了。”
周茉本是没有胆量来河边偶遇楼望东的妈妈的,但偏偏国人有一个特性,叫:来都来了。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打探消息,又有什么好扭捏,而且干他们法律这一行的,总是需要收集众多细微资料,才能知晰全貌。
楼妈妈左掌托了几枚小石子,右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颗,边走边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石头?大的还是小的?”
周茉下意识捂了下胸口,然后伸手从脖颈后揪起项链,从衣领带出楼望东送给她的茉莉吊坠,不过指甲盖大小,秀气精致。
女人看了眼,笑:“很适合你,跟我来捡吗?”
周茉有些不好意思地双手叠在身前,点头的时候,感觉太阳晒得她脸颊发烫。
于是她们一前一后,沿着碧蓝的河与天之间行走,避免不了寒暄来历,周茉说自己是从香港来时,女人眼睛显然一亮,像河床上熠动的涟漪,她说:“我大儿子前阵子给我们从香港带了些茶回来。”
人到中年,总是三句不离孩子,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茉莉香片。
周茉突然感觉她在叫自己的名字,也跟着不好意思了起来,蹲下将手伸进河里搅啊搅,搅得凉一些时,又听楼妈妈说:“他在北京出生的时候,他的爷爷来看他,高兴得合不拢嘴,说要把他训练成草原的猎鹰,他的爸爸就听出来老人家想带他回
草原去,自然是不同意的。”
河边临近流水的地方,石子在灿烂的日头下亮得发光,周茉捡起来一颗,像捡到了楼望东一段小时候的记忆,于是收进了囊中,并对楼妈妈说:“是呀,我也不想离开父母。”
楼妈妈在周茉这句话里转眸看向她,目光里有一种很深邃的情感,像这看不到底的河床:“你听过孟母三迁的故事吗?”
周茉微微一怔,相传孟子的母亲为了孩子能在良好的氛围里成长,不停地搬家,直至找到好邻居。
很家喻户晓的故事,周茉点了点头,却意识到楼妈妈这么问,或许是她曾经也这么做过。
“那时候鄂温克族还生活在山林原野上,望东的爷爷就是一个部落酋长,但这个酋长能者上位,并不一定非要我的孩子延续。而且我和爱人都在北京的民族大学毕业,所以进入现代文明的意识和他的观念发生了矛盾,我们认为在北京,望东也一
样可以学好骑马射箭,因为他爸爸是最好的猎手。但事实证明,那样一个小小的马场里,养不出驰骋的战士,后来我们又换了更大的马场,而等望东七岁那年,他的爷爷又来了,说草原上像他这么大的男孩都去参加赛马会,想让他也去。”
周茉惊讶地睁大眼睛:“才七岁?”
楼妈妈无奈笑了笑:“我们说生活在城市里比的不是马术,是学习成绩,老人家就很生气,但他又疼孙子,那时候望东每天都要喝七八瓶牛奶,他爷爷就跑去郊区的农场给他找最新鲜的牛奶,回来就掉眼泪了,说他养在草原上的牛羊要是能牵来
北京就好了。”
周茉听得鼻子酸酸:“那阵子确实物资比较紧缺,不过他也太能吃了。”
楼妈妈不由笑出了声,指尖从河边的浅水滩里捞了枚指甲盖大小的橙色石子,递给了周茉:“暑假的时候,我们就让爷爷把他带回草原去,这里能吃到最好的牛羊和鲜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