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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身认真道:“你的下梁才不歪,你很正的!”
楼望东背光坐在她面前,眼眸暗暗,听见这句话时故意停顿了两秒,一直盯着她看,直看到她眼神飘忽,才说:“我去过香港,你们说「正」,就是很棒的意思,‘很合心意‘,‘正中下怀‘,对吗?“
周茉心跳一紧,楼望东又追问:“所以,哥哥的「下梁」很合你心意,对吗?”
“你………………你怎么突然自称起哥哥来了!”
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楼望东捏着她下巴笑:“这不是先预演一下么?从前问你要不要加入这个家,你就叫我哥哥,今晚见到我爸妈,他们若是不同意,你就这么叫我,表现出一副??”
他的嗓音是六月的春水,含着无限的诱惑引口渴之人堕落:“茉莉死也不要和我分开的样子。”
周茉在他身上应验了一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草原民族吃得简单,心思也纯净,他们的记忆健康且透明,所以,一点点外在的颜色滴进去都能被染得很明显,被记得很清晰。
楼望东的心思,全用来记住周茉说过的话了。
晚上去和楼望东父母吃饭的时候,他们问起周茉住的酒店在哪里,他接了句:“离我的毡房不远。”
简单的一句话,保存了周茉那点自矜的小心思,明明他的毡房不远,她还是住酒店,选择附近只是为了方便见面。
总之,楼望东这样说了以后,周茉在他父母面前就不紧张了,好像她就不是个已经被他们儿子拿捏了的女人了。
他们坐在露天的餐厅里,不远处的篝火传来欢动的歌舞声,妈妈环顾四周,不禁感慨:“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节假日热闹的时候,望东的马场还得来这里派上用场,我们以前总说他潇洒自在,要是扔到城市里,绝对待不了三天。”
楼妈妈说话高明,但周茉也心思敏感,她表面上吐槽楼望东,实则是敲打他能不能在城市里生活,又意有所指地告诉周茉:他可能在香港待不下去。
一个小为难。
但周茉不能追着这个结论来辩解,她直接推翻先设条件就行??
“草原确实很自由,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潇洒自在,昨天我看到有两个醉汉吵架,嚷着要楼望东说理,不满意又要打起来………………”
说到这,周茉肩膀微微一垮:“他们怎么不找我说理呢,我是律师。”
话一落,对面的妈妈和爸爸都笑出了声。
楼望东却没有笑,而是在桌子下找住了周茉的手。
而周茉的右手覆在了他握来的手背上,也裹住了他这些年的难过。
明明不是酋长,却要担起爷爷的遗志,不被承认却要履行责任,好像生下来就没得选了,要独自守护着这片草原。
周茉吸了吸鼻子,小声却又像在郑重地说:“他现在想留在香港还是飞回草原都可以了,想在哪里待多久就待多久,也很潇洒自由呢。”
这个自由是楼望东可以掌控的,也是周茉给他的。
她不强求他在哪里,也不强求他永居何方。
这番话落下,楼望东的爸妈都渐渐缓停了笑声,妈妈终于问了句:“茉莉什么时候回去?“
“明晚的飞机,因为还要在北京中转,所以得提前一点时间回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周茉连着心的手指都被楼望东掐紧了。
这次见面他也没有问周茉什么时候走,好像知道已经能在一起了,反而也不在意航班的时间。
周茉中途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楼望东的妈妈也跟着她离席。
餐桌前就剩下两父子了,或许是母亲特意让父亲跟楼望东相处谈话,但显然,没什么话。
倒是回来的时候,远远看见有人在跟茉莉打招呼,楼望东视线瞥了过去,楼知萧也落去目光,顺口问了句:“谁啊?”
楼望东神色阴暗:“茉莉的师兄,她来做法援的时候带她的前辈,对她还挺照顾的,但她喜欢我。
楼知萧:“......”
他儿子怎么就突然转折,说最后那句话了。
但抿了口茶后,楼知萧从兜里掏出了本存折给他,说:“去到人家那里,别让人看低了。”
楼望东扯了下唇:“不会,不需要你的钱,留着养老吧。”
大约是知道要远走了,不能在父母膝前尽孝,楼望东这句话说得生硬,但知萧也听出来了,让他们好好的。
他说:“我一个月养老金不少,你妈的也多,现在年轻人闯荡不容易,你肯走出大山,我和你妈妈都感激茉莉,而且你以后再也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你得紧着点她。”
楼望东看到站在茉莉面前的男人,草原的风都吹不走他的西装革履。
于是起身朝她走去,但又不能打扰他们的谈话,只能这样假装经过,就听到茉莉说:“当初多谢师兄帮我申请法援资格,不然我也遇不到我的爱人。”
夜晚的风很凉,需加多一件外套。
楼望东把黄昏时给周茉垫在身下的冲锋衣递去。
被她裹在身上。
和楼望东父母的晚餐结束后,周茉便去跟以前在鄂温克旗法院认识的同事们小聚喝酒。
楼望东就等在不远不近的草原上,偶尔有小孩跑来,他就拎起一个,假装在带娃。
等周茉回来时,就看见男人躺在草原上,小孩躺在他旁边的草地上,脑袋枕着他的胸膛在玩手机。
周茉走过去,俯下身轻声唤他:“楼望东,你睡着了吗?”
她的长发和香气在送来,酒味将茉莉花香蒸热,和繁星一起漫在草原,望东眼睫撩起,不想起身,想让她躺上来,就在野外。
于是他把手机从小孩的手里拿走,赶他:“回家做作业。”
原来是当地的孩子,周茉心想,难怪跟他熟。
他好像跟小孩也很能玩在一起。
周茉抬手把长发挽到耳边,柔声道:“不好意思,让你等那么久,他们人有点多,一言一语,又太久没见,所以说多了一点。”
楼望东望着她,现在跟他这么礼貌,她在床上的时候什么样又不是没见过,后面那一下,都把她弄失智了,流得到处都是,还礼貌呢。
他要有点紧,嗓音克制平静道:“刚才我爸给了我个存折,本来我不想要。”
男人从冲锋裤兜里把存折拿了出来,周茉目光望过去时,就听楼望东说:“但我想到现在有你了,就拿来给你。”
她酒醒了半分,脑子被他这句话撞了下,结巴道:“不,不用的,为什么要给我………………”
楼望东喉结滚了下,似被她微醺的酒意惹渴了,说:“茉莉,以后日子不是你一个人过了,你得「紧着我」过,知道怎么「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