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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年一进骨科手术室就被骨科的兄弟围住了。
这场手术快结束,台上只剩一个人在缝皮,其他人脱了手术衣,去护士桌上拿手机钥匙,再把胸卡往口袋里一别,正说说笑笑。
“谢宜年!”一个和他同时期入校后来选了骨科的同学与他热情招呼,骨科嗓门响亮,谢宜年想打出去的招呼就这么被淹没了。
骨外科医生个个人高马大,宗夏槐坐在病人头端,远离手术门,她似是听到有人叫她,抬起头来只看见一群人挤在门口。
她又往台上看了一眼,这新来的小兄弟还有的缝,她也不急着停药。
谢宜年正在被同学调侃,说的是当年骨外科主任看中他做学生,他却选了神经外科。
“神外有什么意思啦?显微镜下一坐就是一天......”同学说:“前几天他老人家还念叨着你呢!”
旁人一听,起了兴趣:“哦,他就是当年鸽了主任,跑去神外那个。”
谢宜年:我不是我没有。
谢宜年试图解释:“我一开始的意向就是神外。”
神经外科在外科系统里并不算一个好选择,神经外科手术本身的难度自然不用说,人脑脆弱得像一块豆腐,但神外医生的活可比在豆腐上雕花要难得多、精细得多。神外手术时间也是众所周知的漫长,要求外科医生手稳、心态好。
外科人大多急性子,大部分外科更宁愿去骨科抡大锤,哐哐哐就是干。拖拖拉拉不是他们的作风。
抛却这些不谈,最现实的一点是,神经外科是个穷科室,神外手术时间长意味着一天只能做1-2台,而骨科一天能做十来台。神外的病人做完了要住ICU,有术后恢复期,而骨科今天做完明天就能出院,翻床率高。
神经外科的病人也没有那么多,同样是三甲医院,骨科一个月几百台手术,神经外科一个月可能才几台。
所以神经外科在小医院根本发展不起来,对医院来说,太亏本了。甚至在多数三甲医院神经外科的存在就是给神内兜兜底(万一颅内出血需要开刀呢)或是做做各种急诊脑外伤。
当然了,谢宜年所在的医院以神经外科出名,倒是不缺病人,但是话说回来,僧多粥少,除了那些大佬级别的神外教授,其他神外医生还是缺病人的。
医生也是人,要养家糊口。何况是男生,本该在养家这一块出更多力。而谢宜年选神经外科,一个是他不缺钱;二个是他觉得其他外科都有点血肉模糊的,骨科是著名的“屠夫科”,普外要开膛破肚掏肠子......脑外相对比较“干净”。
还有一点,谢宜年不敢说。他实在是觉得骨科的人只有力气,没有脑子,虽说外科人热爱开刀,但骨外科真是脑子里只有开刀。
同学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惜了。”
谢宜年从外表看真是骨科的好苗子:一看就很能抡大锤。他长得也很具有外科气质,很阳光很精神,非常易让患者及家属心生信任。
同学说:“我发现了,主任确实就喜欢这一款的学生,后来也招了个八年制的,那气质和你还有点像,本来今年该在规培的……………”
谢宜年问:“那现在在哪?”
同学说:“转行了,好像当律师去了吧。不谈了,吃过饭没?我们组中午订了饭,拿一份去。”
同学想起什么,回头对坐在麻醉机前的麻醉医生说:“麻醉老师,我们中午订了饭,已经上来了,然后下一台帮我们早点麻哈,谢谢。”
谢宜年很自然地望过去,他是下意识地,恰逢宗夏槐也抬头看过来,那一刻,就像走偏的轨道突然被拨正。
耳边同学还在和他说话,他却听不下去了,有手脚不知道往哪放的慌张。
同学和宗夏槐介绍他:“这是谢宜年,神外最帅的医生。”同学在骨外待久了,也染上“油嘴滑舌”的毛病。
谢宜年紧张地看过去。
谁知宗夏槐点头,说:“谢医生在整个外科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谢宜年的语言系统短暂地被烧坏了。
同学还没发现,遗憾地说:“哎,麻醉老师,你来得迟了,我们科从前也有个巨帅的师弟,好多小姑娘追呢,去年退培了。”
宗夏槐问叫什么名字。
谢宜年心里酸酸的。
“叫顾方池,也八年制的。”同学说起来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以前我请护士姐姐帮忙,都跟她们说我有个长得巨帅的师弟,帮我这个忙就把微信推给她们。”
同学瞄上谢宜年说:“可惜现在师弟走了,不过我还有老谢这个老同学。”
谢宜年说:“不行!”
同学和宗夏槐同时看他。
谢宜年小声地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同学说了句恭喜:“下次带来一起吃饭。”同学没听出其中的差别,在他听来,有喜欢的人有对象了。
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