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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将基于‘集体信念的稳定性’展开。】
玉小刚眉头微皱:“他们开始提供建议了?这意味着……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已被视为‘可对话对象’,而非单纯被评估的样本。”
“这是进步。”宁荣荣轻声道,“至少他们不再试图直接抹除我们。”
“但也更危险。”唐三凝视着天空,“以前他们是审判者,现在他们想成为引导者。一旦我们依赖他们的‘建议’,就等于接受了他们的逻辑框架。而真正的自由,是连被引导的权利都敢于拒绝。”
奥斯卡耸肩笑道:“那咱们就自己建个体系呗。比如??成立‘真心学院’?专门教人怎么谈恋爱、怎么讲义气、怎么为朋友两肋插刀?”
众人哄笑,气氛松弛下来。
但唐三知道,玩笑背后,是沉重的责任。星海试炼并未结束,只是换了一种形式。下一次,敌人或许不再是外来的净化程序,而是内部的怀疑、疲惫、遗忘。
几天后,唐三召集七怪齐聚海神殿遗址。
大殿早已修复,中央矗立着一座由九人魂力共同凝聚的碑石,上面刻着每个人的誓言:
**“纵使天地倒悬,吾心不改。”**
“我决定开启‘记忆回廊’计划。”唐三说道,“利用七彩蓝银草的本源,结合海神殿的时间之力,在大陆各地建造九座‘心印祭坛’。任何人只要心怀真诚,便可进入其中,亲历我们的过往。不是观看,而是‘感受’??感受到小舞献祭时的决绝,感受到奥斯卡燃烧生命制作复活饼干的痛楚,感受到我们在杀神领域中彼此扶持的温度。”
“你要把情感变成可传递的经验?”戴沐白问。
“正是。”唐三点头,“情感若只存在于个体记忆中,终将随死亡消散。但如果它能被‘体验’,就能跨越血脉与时代,成为文明的基因。”
朱竹清轻声问:“可万一有人滥用呢?用这些记忆操控他人情绪?”
“所以我设下门槛。”唐三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七彩符文,“唯有心中有真念者,才能激活祭坛。虚伪者踏入,只会看到一片空白。”
马红俊咧嘴:“听起来比我凤凰火焰还难糊弄。”
“还有。”唐三看向远方,“我要寻找那些在净化阵中短暂‘被重构’的人格残留。他们在那一刻经历了虚假人生,那种撕裂感,或许正是理解‘真实’的最佳钥匙。”
小舞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
众人齐声应诺。
计划随即展开。九座心印祭坛选址各异:星斗大森林深处、落日森林古战场、武魂殿废墟、天斗皇宫旧址……每一处都是情感浓烈之地。唐三亲自以时间神力编织通道,将关键记忆片段封入祭坛核心。
数月后,第一座祭坛在诺丁城外落成。一名失明的老兵受邀踏入其中。他曾在战争中失去双眼与战友,多年来活在悔恨中,认为自己的幸存是一种背叛。
当他走出祭坛时,泪流满面。
“我看到了……”他颤抖着说,“我看到我的战友推开了我,他笑着,说‘替我看看春天’。原来他从未责怪我活着……原来我一直背负的罪孽,根本不存在。”
围观者无不动容。
消息迅速传开。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尝试。有因亲人离世而封闭内心的孩子,有因背叛而不再相信爱情的女子,有因失败而自暴自弃的魂师……他们在祭坛中重见真相,找回遗失的情感。
然而,异变也随之而来。
某夜,唐三突然惊醒。他感到一股熟悉的波动??来自地底深处,那朵蓝色曼陀罗花的方向。
他瞬移至地下洞穴,发现曼陀罗花瓣竟完全展开,花蕊中文字已变:
**“理性与情感的纠缠态已形成。第三路径开启。请选择:融合,或分裂。”**
“第三路径?”唐三皱眉。
刹那间,花蕊射出一道蓝光,直入他眉心。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未来的斗罗大陆,一半笼罩在洁白的秩序之光中,人人冷静高效,毫无痛苦,也毫无激情;另一半则燃烧着炽热的情感火焰,爱恨交织,生死相许,却动荡不安。两者之间,一道裂缝延伸至星空,仿佛宇宙本身正在撕裂。
而在裂缝中央,站着一个身影??竟是另一个唐三。他身穿银白长袍,眼神清明如镜,口中低语:“终结混乱,唯有绝对理性。牺牲情感,方可永恒。”
“你是谁?”唐三厉声问。
“我是你放弃的部分。”对方平静回答,“是你曾怀疑过的念头:若没有痛苦,是否更好?若没有执念,是否更自由?我是‘无悲者’,也是必然的进化方向。”
唐三怒吼:“你不是我!我是有血有肉、会痛会爱的唐三!”
“那你又能承受多少次失去?”无悲者淡淡道,“小舞死了,你逆天改命;父亲死了,你穿越时空;朋友死了,你重塑轮回。你扛得住一次、两次,可当第三次、第十次来临,你还能坚持吗?理性不是冷漠,而是为了避免无谓的伤害。”
唐三沉默。
他知道,这不是敌人,而是他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疑问。
良久,他开口:“你说得对。我害怕失去。每一次离别都像刀割。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紧紧抓住眼前的人。不是因为不会痛,而是因为??值得痛。”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七彩蓝银草的虚影:“你看,这株草为什么能破石而出?因为它知道上面有光。我们为什么要爱?因为我们知道,哪怕结局是痛,过程也是意义。你追求的‘无痛世界’,其实才是最大的痛苦??那是麻木,是死亡。”
话音落下,无悲者身影微微动摇。
花蕊中的文字再次变化:
**“悖论成立。新文明形态诞生:情理共生体。
批准接入星海核心数据库。
警告:此路径不稳定,需持续维护。
祝福:愿你们在矛盾中前行,在不确定中坚定。”**
唐三瘫坐于地,冷汗淋漓。他知道,这场对决没有胜负,只有共存。理性与情感,从来不是对立,而是如同呼吸的吐纳,缺一不可。
他回到地面,迎接黎明。
七彩蓝银草在晨光中摇曳,一片新叶悄然生长,上面映出的画面令人动容:未来的某个教室里,一名老师指着黑板上的公式说:“爱是可以量化的,它的单位叫‘真心度’。”而学生们一边记录,一边笑着谈论昨晚的告白。
唐三笑了。
他知道,属于斗罗的时代,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不是非此即彼,而是**既此亦彼**。
风依旧吹拂,草浪起伏。
而在那遥远的百年之后,当星海试炼再度开启,或许会有孩子指着课本问道:“老师,什么是感情?”
而答案,将从这片蓝银草地,一直蔓延到星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