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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斩断时间之脉的邪神残魂。此人生前为时间祭司,死后魂魄永镇深渊,不得超生。
可眼前这具尸体,分明已被污染。
“他已经不是守墓人了。”苏璃沉声道,“他是容器,有人用他的躯壳作为媒介,试图打通通往‘时间静止带’的通道。”
林轩瞬间明白过来:“所以这一切??影尊袭击、萧景琰夺权、阵法埋伏??都是为了打开封印,释放老师囚禁之地的禁忌之物?!”
“聪明。”那尸体咧嘴一笑,嘴角撕裂至耳根,“可惜太迟了。时间静止带的大门,已在你们引发的能量共振下松动。再过一刻钟,‘虚时之主’便会归来,届时,所有时间线都将坍缩为虚无。”
“不行!”林轩厉喝,“老师还在里面!如果大门彻底开启,他也会被吞噬!”
“那就去救他啊。”尸体讥讽道,“可你敢吗?进入时间静止带意味着你的生命将永远停滞,意识却清醒无比,承受万年孤寂,如同活埋于永恒。”
林轩沉默了一瞬,随即抬头,目光决绝:“只要能再见他一面,哪怕万年,我也愿意。”
苏璃忽然握住他的手:“我不是说过吗?并肩作战。”
林轩震惊地看着她:“你知道进去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苏璃平静地说,“所以我更要陪你一起。你忘了我们的契约了吗?生死同途,魂归共路。”
那是他们十二岁时立下的誓言,用魂力刻印在彼此命轮上的羁绊。
林轩喉头一哽,终是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踏出一步,朝着那不断扩大的地底裂缝走去。
身后,萧景琰捂着伤口冷笑:“愚蠢!你们以为自己是在救人?其实不过是加速末日降临罢了!”
林轩回头,淡淡道:“或许吧。但有些事,明知是错,也必须去做。因为……那是我们选择的路。”
话音未落,二人纵身跃入深渊。
黑暗瞬间吞噬一切。
……
不知过了多久,林轩缓缓睁眼。
四周是一片灰白色的荒原,天空没有日月,只有无数断裂的时间线如蛛网般悬挂在头顶,偶尔闪过某个片段的画面:婴儿啼哭、战场厮杀、星辰陨落……皆无声无息,仿佛被抽离了真实。
这里,就是时间静止带。
“我们……真的进来了?”苏璃轻声问,声音在这片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嗯。”林轩感受着体内微弱跳动的时之心碎片,“老师应该就在前方。”
他们前行约莫半炷香时间,终于在荒原中央见到一座巨大的十字形石碑,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裂痕,上面钉着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是林轩记忆中的老师,那位曾教导他三位一体奥义的灰袍老者。
“老师!”林轩冲上前,伸手欲拔除石碑上的锁链。
“别碰!”苏璃猛地拉住他,“你看那些链子……它们是从他自己体内延伸出来的!”
林轩定睛一看,果然,每一条锁链都源自老师的胸膛,仿佛是他用自己的生命力织成了封印。
这时,老师缓缓睁开眼,目光慈祥而疲惫。
“你们……来了。”他的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来,“比我预想的早了一些。”
“老师,我们来救您出去!”林轩红着眼眶说道。
老师摇头:“不能拔。我是封印的核心,一旦脱离,虚时之主就会彻底复苏。”
“可您这样会被困在这里永生永世!”苏璃颤声道。
“这是我的宿命。”老师微笑,“当年我未能阻止虚时之主分裂时间线,酿成大祸,唯有以魂镇之,方可赎罪。如今,真正的使命落在你们肩上了。”
“什么使命?”林轩问。
“摧毁三枚时之心碎片。”老师凝视着他,“你以为它是钥匙?不,它是枷锁。正是因为它存在,时间才不断被篡改、撕裂、重叠。唯有将其彻底毁灭,才能让时间回归本来轨迹。”
林轩震惊:“可没了它,三位一体岂不是也会消失?”
“是的。”老师点头,“但这才是正确的结局。力量不该属于任何人,尤其是能扭曲时间的存在。林轩,你已经做得够多了。现在,放下吧。”
林轩怔住。
他曾渴望变强,只为保护重要之人;他也曾幻想登临王座,逆转悲剧未来。可到头来,最强的不是掌控时间的人,而是敢于放弃力量、回归平凡的人。
“我……明白了。”他低头,掌心浮现出体内那枚温润的银色碎片,“这一次,换我来终结这一切。”
苏璃默默取出随身携带的寒髓玉匣??那是她家族传承的极寒之器,足以冻结时空本源。
“一起。”她说。
林轩点头,将碎片放入玉匣。
刹那间,异变陡生!
整片时间静止带剧烈震动,天空中的断裂时间线疯狂扭动,汇聚成一只巨眼般的漩涡,传出低沉咆哮:“谁……胆敢毁我根基?!”
虚时之主,苏醒了。
“快!”老师怒吼,“趁它还未完全降临,立刻引爆碎片!”
林轩与苏璃同时催动全部魂力注入玉匣。寒髓真气与时间之力交融,形成一道璀璨的冰蓝色光波,环绕着时之心碎片急速旋转。
“为了所有人……”林轩闭上眼,“再见了,三位一体。”
“再见了……我的执念。”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席卷整个静止带,银光炸裂,时空崩塌,连时间本身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最后一刻,林轩似乎听见老师笑了:“好孩子……这一次,时间终于自由了。”
***
意识恢复时,林轩发现自己躺在演武场边的草地上,阳光正好,微风拂面。
不远处,弟子们正在切磋,笑声阵阵。陈昊正朝他跑来,拍着肩膀嚷嚷:“发什么呆呢?待会儿不是要和苏璃组队参加灵阵试炼吗?快走啊!”
一切,仿佛回到了七日前。
但林轩知道,不一样了。
他低头看向手掌,没有银色光环,没有时间之力波动。三位一体消失了,时之心碎片也被彻底湮灭。时间线重归平稳,未来的阴影不再侵扰他的梦境。
“林轩?”苏璃走来,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可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还不走?”
他望着她,忽然笑了:“走。”
这一次,没有阴谋,没有埋伏,没有王座诱惑。他们顺利完成了试炼,击败了对手,赢得了掌声。
傍晚,两人并肩坐在学院最高的观星台上。
“你说……如果我们再也见不到老师了呢?”苏璃轻声问。
林轩仰望星空,缓缓道:“但他一定希望我们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苏璃靠在他肩上,许久未语。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掠过林轩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药香。
就像那天清晨一样。
他知道,也许有一天,记忆会模糊,力量会褪去,甚至连名字都会被人遗忘。
但此刻的温暖,这片刻的宁静,这份并肩而立的羁绊??
才是真正贯穿时间线的东西。
不是力量,不是王座,不是命运。
而是爱。
风停了,星亮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