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书院(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石和地板撞击导致的。
只庆幸,魔杖还完好地在他的手里。这么想着,他迅速给自己施下止血魔咒,逼迫自己冷静。
过多纠结事情为什么会发生是无用的,他必须赶紧收集有用的情报。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既然这些东西还能出现在这个房间,那是他尚未完全和这里决裂的那段日子?
斯内普的目光流放到看不出季节的窗外,继而环顾一周,忽然想到些什么,立即打开了衣柜。
里面只有寥寥数件不合身的破衣和校服。拨开这堆衣物,他谨慎地从咒语加锁的暗层翻出一本笔记。它曾被掠夺者撕毁,也曾被他无数次地修复,里面记载着他在学校时的黑魔法研究。
以及,一张面具——伏地魔第一次赏他的礼物。
他把它们放了回去,合上柜门,心里了然地推算出此时的时间。
1980年,五六月之间的某一天。因为这张面具只在这里停留过两个月,之后,他便被允许进入庄园居住,真正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这是他已然消逝的起点,也是让他如空壳月球般漂泊半生的根源。可重回这一刻,他却发现自己出奇地心如止水,似乎不再会为这些残破的、迷失的物件感到烦闷,只想尽快寻到离开的办法——
他答应过她,会回家的。
“我,问,你,那个怪物为什么不回来!?”突然,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轻易夺走他的注意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这样!”另一把女声慌乱的否认和哀求随即响起。
这与千千万万次在深夜梦回时翻起的一模一样。
粗暴的男人,退让的女人,摔砸的盆碗,哭泣的恳求——
刚刚还在为混乱状况理清思绪的斯内普,只犹豫了一秒钟。
他伸手推开虚掩的房门。
也许是积年累月的悔恨。
也许是从她身上学会的莽撞。
也许只是压抑心底无法解脱的祈愿终于寻得出口。
总之,在他的理智彻底溃散前,从楼梯上方扔下去的昏迷咒已直直击中口沫横飞的男人。那个咆哮的、狰狞的、梦靥般的,跟他有着同样鹰钩鼻,令他竭尽一生都想摆脱这个事实的男人。
他在镇定自若中抖了抖手腕,变出另一张面具掩住面容,准备走向门口,离开这里。
然而,眼前佝偻的黑发女人颤颤地转过身来,一下跪倒在地。
“不……不要杀我……!你不能……我儿子是……是你们的人……”
那张与他及其相似却因病愈发蜡黄的脸上,还挂着未尽的泪光。
【作者有话说】
4。
一改:揪了些错字,最近没什么文感,先这样吧。[爆哭]
ps:教授明明在自己家里却嚷嚷着要回家……啊。
第106章预言
斯内普的身形一愣,大脑散开一片空白,双腿已抢在意识前迈过去。
他的嘴唇发颤,手中的魔杖宛如有千斤的重量那样牵着他向下。他再也支撑不住,趔趄地扑在女人的面前,想伸手去扶,却又在半空顿住,最终只能转而扶稳脸上的面具,艰难挤出几个弱不可闻的词语:“别怕,我不会……我不会!”
“我……不是食死徒。”
说完,他的舌尖久久抵在上颚,后知后觉地感到喉咙泛着浓苦。
跪坐在地上的女人瞪大双眼,很快恢复为本来因病失焦的虚无状态。空洞的黑眼珠迷茫地扫过眼前的男人,一寸寸滑向他微曲的黑发,嵌在黑发间没有任何花纹的面具。他一身的黑袍略有破损,长袖裹至手腕,露出一小截白色的衬衫。
而衬衫的前方,他手中的魔杖,亦是同样的漆黑。
女人更为惊讶,迟缓而颤抖地探出手,在空气中摸索着,喃喃道:“你是个巫师……你的魔杖……”她似乎想要攥住他。
斯内普猛地低下头,迅速将右手连同魔杖藏到背后。虽然,他觉得一向敏锐的艾琳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她能看得清楚的话。
艾琳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他,指节轻轻合拢,抓住了他的左手。
他仿佛又变成了三十年前的那个孩子,在朝晨初醒时被母亲牵着。
可是,这次母亲的掌心是冷的,他从未想象过是这样的冷。
不再是记忆中温暖又带有粗糙的热度,而是干枯的、消瘦的、冰冷的。宛如槁木,是大海被岁月抽干水分以后的残骸。
斯内普的眼眶发烫,胸口被撕开一个大洞,有呼呼的风不住地灌进来,吹散了经年累月垒砌的冷静和自持。
他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最害怕的,是目睹失去。他实在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母亲的生命一日日消逝下去……为此,他那时候其实是“害怕”,而不是“不愿”回到这里。
毕竟,他转过头,看向被击倒在厨房和餐厅连接处的托比亚·斯内普。就是他回来了,也不能做些什么。艾琳——
艾琳不会让他做什么的,即使后来的他已拥有反抗的能力与勇气。
这是他回到这个时间点的原因吗?
为弥补他毕业后甚少回来的过错?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紧情绪和颤抖的喉咙,让语气听着不像平时的自己:“是,我是个巫师……看来,您也是?”他顿了顿,吞下强烈的哽咽,咬着牙,嗓音像拉断的弦:“莱恩哈特……是我的名字。……抱歉,我大概是被错误的移动魔法送到了这里。”
“还起得来吗?”他搀扶她站起,将她安置在破旧的沙发上,很快变出一块干净的布塞到她的手里,“您还好吗?”他问,随即指了指托比亚:“这个男人,是您的丈夫?我以为是有人要伤害您才攻击了他。我为我的自作主张道歉,也为擅自闯入您的家道歉,我这就离开。”
“莱恩哈特……莱恩哈特。”艾琳枯枝般的手捏紧布,也没有擦脸,只木然重复着这个名字,仿佛是听见了什么超出她认知的东西。
“莱恩哈特先生。”她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斯内普,呆呆地注视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之前的问题:“他……是我的丈夫。……谢谢你,谢谢。如果你不赶时间,请允许我以一壶茶道谢。”她说着,头偏到厨房的方位。
“不必麻烦。”斯内普拒绝了这个会暴露身份的提议,用手势示意她继续安坐。他沉吟一阵,决定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向母亲问出藏在心底很久的疑问:“他是您的丈夫,他总这么粗暴吗?您为什么不反抗呢?”这竟然比他预想的要轻松许多。
“并不是一直……这样。”艾琳轻轻地笑了笑,眼神恍惚又清澈,落到倒地昏睡的男人那侧,“他曾在我最寂寞的时候施以援手,成为我唯一的依靠。但……人是会变的,尤其是过得不好的人。你明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