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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还算安分，可一到夜里就轮番啼哭，常常是这个刚哄睡，那个又醒了。
这夜三更。
周重云正睡在矮榻上。
自从苏蕴肚子大了后，他就主动搬到了这里，说是怕自己睡相不好压到她。
尽管那张榻被换成了加宽加长的尺寸，躺上去憋屈，他甘之如饴。
“哇——”一声弱弱的啼哭响起。
周重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连鞋都顾不上穿好就冲向隔壁的婴儿房。
他耳朵太灵，总是第一个听到动静。
“将军...”守夜的奶娘吓了一跳，“小小姐只是尿了，奴婢这就...”
“我来。”周重云已经利落地将女儿抱起，熟练地检查襁褓，“去取干净尿布来。”
奶娘欲言又止地退下。
这半个月来，将军几乎包揽了所有夜间照料的工作，她们这些奶娘反倒清闲了不少。
周重云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女婴，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如今已经长开不少，依稀能看出苏蕴的影子。
她哭得小脸通红，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活像只发怒的小猫。
“乖，不哭...”
周重云动作轻柔地解开襁褓，粗粝的指腹熟练地抚过婴儿娇嫩的肌肤。
不过三两下，湿透的尿布就被取了下来。
另一个摇篮里的男婴似乎被妹妹吵醒，也开始哼哼唧唧。
周重云连忙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拍儿子，整个人扭成一个滑稽的姿势。
“你这样会闪到腰的。”
苏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披着件杏色外衫，发丝松散地垂在肩上，产后丰腴的身姿在单薄衣衫下若隐若现。
“蕴儿？你怎么起来了？”周重云皱眉，“快去躺着，这儿有我。”
苏蕴不理会他的催促，快步走到他身边。
“我来帮你。”她伸手想接过女儿，却在看到周重云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时愣住了。
只见他单手托着女儿，另一手已经利落地垫好新尿布，三两下就包得妥妥帖帖。
那娴熟的手法，哪里还像半个月前那个连抱孩子都战战兢兢的将军？
“你...”苏蕴张了张嘴，看着丈夫熟练地哄着女儿，又时不时轻拍儿子，一时间竟插不上手。
她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以来，周重云照顾孩子的本事，早已远胜过她了。
周重云将重新包好的女儿放进摇篮，转身见苏蕴还站在原地，一把将人搂在了怀中。
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沉睡的孩子们。
月光透过窗棂，为这对夫妻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等两个孩子都重新睡下，苏蕴拉着周重云回到主卧。
“今晚开始，你睡这里。”她指着宽敞的床榻，语气不容置疑。
周重云眼睛一亮，随即又摇头：“不行，我会吵到你...”
“我不管。”苏蕴直接拽着他的衣领把人拖上床，“你再这么熬下去，还没等孩子们长大，自己先垮了。”
周重云被她按在床榻上，高大的身躯小心翼翼地贴着边缘，生怕挤到她，这厮已经养成了习惯性。
苏蕴不由分说地钻进他怀里，手臂环住他精壮的腰身。
“就这样睡。”她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你要是敢半夜溜走，我就...”
“就怎样？”周重云低笑，胸腔震动传到她脸颊。
“就带着孩子们回娘家住一个月。”苏蕴抬起头，杏眸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这威胁果然有效。
周重云立刻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你敢！”
“那你试试？”苏蕴挑衅地挑眉。
周重云低头咬她鼻尖，却又舍不得用力，最后只轻轻蹭了蹭：“小没良心的...”
苏蕴得逞地笑了。
她知道周重云的软肋。
他宁可自己难受，也舍不得吵醒她。
这样一来，他就算听到孩子哭闹，也会因为怕惊醒她而克制起床的冲动。
果然，这夜周重云睡得安稳了些。
不是因为没有孩子哭闹，而是每当他想起身时，怀中的温香软玉就会让他犹豫再三，最终在挣扎中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