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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不见人影,却可见剑光流淌。
长渊那几道常用的剑诀,郁岚清再熟悉不过,绝不可能认错!
魔渊封印破碎的时候,凌霄剑出现在这,便说明……长渊也在这里。
心底的不安在这一刻得到验证,她有一种终于拨开迷雾的感觉,却并未因猜对了而感到欣喜,反而心情越发沉重。
她想过长渊偏执、自私,甚至有些阴毒。为了有私情的弟子而将另一位弟子害死,谋其灵根、剑骨,不可谓不阴毒。
可这些都是于私方面的事情。
于公,无论前世还是......
春雨淅沥,打在归墟泽畔的芦苇丛中,发出沙沙轻响。湖面泛起细密涟漪,仿佛天地也在低语。那座无名墓碑静静立于水边,九瓣莲纹在雨水冲刷下愈发清晰,宛如活着一般缓缓舒展。
太素讲舍早已不复往日冷清。自那一日誓言之火照亮九州,三千六百弟子各自散入人间,或行医乡野,或授业山村,皆以“信人不信神”为训。他们不立庙宇,不塑金身,只将药囊背在肩上,把仁心揣进怀里。百姓渐渐不再跪拜雪峰废墟,却常在村口老槐树下摆一碗清水、一碟粗点,说是留给“独臂郎中的徒弟”。
林疏月没有离开归墟泽。她住在谢无妄生前住过的竹屋,每日清晨扫墓、煎药、整理遗稿。他的手札厚厚一叠,字迹由工整渐至颤抖,最后几页几乎难以辨认,唯有墨色深重如血。
其中一页写着:“愿力非恶,执念成灾。若世人因痛而求神,医者当先问:痛从何来?”
另一页则画着一幅草图??九转玉莲令裂开的纹路竟与人体经络惊人相似,旁边批注:“此令本非信物,而是枷锁。沈知白借它收集愿念,正如古时巫祝以骨卜天。破局之道,不在毁令,而在断链。”
林疏月反复研读这些残章断简,总觉得谢无妄临终前还藏了什么秘密。他那一句“我把选择权还给了人”,听起来像终结,更像是开端。
直到某个深夜,雷鸣骤起,暴雨倾盆。
一道闪电劈落湖心,激起丈高水柱。紧接着,整片归墟泽泛起幽蓝微光,如同星河倒映。林疏月惊醒,握剑冲出竹屋,只见墓碑前站着一人。
那人背对她而立,身形修长,白衣染泥,右袖空荡飘摇。
“不可能……”林疏月喉咙发紧,手中长剑几乎坠地,“你已魂散七分,形神俱灭!怎会??”
那人缓缓转身,面容正是谢无妄。可眼神不同??更沉,更深,像是看过百年沧桑,又似刚从梦中醒来。
“我不是他。”男子开口,声音却与谢无妄毫无二致,“我是他焚魂时,被三千六百念想托住的那一缕残识。天地不容全魂重生,所以我只能借‘共感’暂存于世,在每一个记得他的人心中闪现。”
林疏月踉跄后退:“那你究竟是谁?”
“我是‘记忆’。”他说,“也是‘未竟之事’。”
话音未落,湖面光芒暴涨。水中浮现无数倒影:有孩童捧药碗啜饮,有老者含笑闭目,有女子跪地接生,有男子割腕放血救人……万千画面流转交织,最终凝成一座虚幻殿堂??竟是当年太素门祖师所建的“回春殿”。
殿门开启,走出一个少年模样的谢无妄,眉眼青涩,手持玉令,正欲踏上拜师之路。
林疏月浑身剧震:“这是……十五年前?!”
“不是过去。”白衣男子望着水中影像,“是轮回节点。每三十年,九转玉莲令都会引动一次‘心源回溯’,重现最重要的一日??拜师日。沈知白当年就是借此机会篡改因果,让自己成为太素门真传,而谢无妄沦为弃徒。”
“所以他才会选这一天重生?”林疏月猛然醒悟,“不是巧合,是他策划了三十年的逆命之局!”
“不错。”白衣男子点头,“而这一次,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重回拜师日。”
***
三日后,林疏月带着谢无妄的手札与断裂的玉令,踏入归墟泽最深处的“忘川渊”。传说此处连接众生梦境,是唯一能触碰时间褶皱的地方。渊底有一面青铜古镜,名为“照心台”,唯有至亲至仇者联手施法,方可开启回溯之门。
她割破手掌,将血滴于镜面;同时将玉令残片贴于额心,默诵谢无妄留下的咒文。
刹那间,天地翻转。
风雪扑面而来,耳边响起熟悉的钟声??
**太素门开山大典,又一年拜师日。**
山门前旌旗猎猎,数百少年排成长队,等候测灵根、拜师父。高台之上,掌门端坐,两侧长老肃立。而在人群之外,站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孩子:一个瘦弱女孩蜷缩发抖,另一个男孩紧紧护在她身前,脸上带着伤痕,却是目光灼灼。
那是十二岁的谢无妄,和他救下的孤女阿阮。
林疏月躲在人群暗处,心跳如鼓。她看见年轻的自己也站在候选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