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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新宇自将腰刀跨了,分付了店主人,只要少住些时候。转首见店小二倚门叹息不止。新宇出门看时,见两个女子,一个骑着马,一个挑着担儿,跟在马后。身上尽是破旧衣裳,好似个乞丐。新宇奇怪,问店小二道:“这两个是甚么人,何以如此?”店小二道:“挑担的那个唤做李沫瑶,专在我这里的姚家瓦内与人妆点。这小娘子最是手巧,要丑的则赛过无盐女,要美的便更胜杨太真。骑马的那个,却不常见,只知她姓仲,与李沫瑶最要好,近来才去的姚家瓦。这两个原同谭孔目有过节,此时方吃人告发,已是神明保佑了。”
路新宇愈加奇道:“他与这两个妇人有甚过节?”店小二低语道:“客人不知,那李沫瑶除在姚家瓦卖艺外,闲暇时亦会写些话本消遣,卖与坊贾赚些银子。不想后来那谭孔目也效此法,内中书目情节,与李沫瑶几乎无差。但有人问起,便自称仰慕李沫瑶文风已久,还教人把书送至瓦舍,请她作序,反吃李沫瑶将那来人赶了出去。以此这厮怀恨在心,竟编造出许多腌臜言语中伤她。如今为幕僚,岂不乘机报复?只言李沫瑶曾在文中替梁山上宋江等人开脱,意在谋反,便将之打入牢狱。亏得她那个姐妹,在姚家瓦里央求众人,凑些钱来买上告下,打点了知州,方才拾得性命。那谭孔目没奈何,只令不许再在太平州内居住。”新宇听罢,摇首叹气。也是天数使然,令觉心中不安,回去锁了房门,来寻二女。有诗为证:
星辰托化度灵关,罡煞相逢涤尘凡。
缘巧非惟此世运,钟吾寨下起波澜。
直出了城来,走了二三里地,忽听得前面一阵嘈杂声。迎面奔过一个路人,路新宇拦住问道:“前面何事?”那人道:“知州衙内在那里调戏妇人,谁敢招惹?”新宇大怒,赶过看时,见一伙人围住二女,正是李沫瑶两个。为首那个赵衙内,坐在拳花马上笑道:“这雌儿休要不识抬举,你若从了我,教你一世太平,吃金穿银,享用不尽。”新宇闻说,心头无明业火高三千丈,拔刀跳出大喝道:“小畜生端的无礼,梁山好汉在此,岂肯教你得手!”仗钢刀直取衙内。
赵衙内吃了这一吓,急唤手下那班儿闲汉来当新宇。可想这伙如何是新宇的对手,片刻间早吃砍翻了数个。赵衙内心惊胆裂,忙纵过马来,一把扯过那仲妇人坐下马的缰绳,骤马望城内逃走。那仲妇人伏在马上,不敢动弹。新宇待要去追,又见一个闲汉把那李沫瑶扛了也要走,急忙大步赶过,手起刀落,拦腰砍成两段。李沫瑶跌在地上,新宇扶起,听她说道:“好汉,只求救上我姐妹一救。”新宇慰道:“莫慌,常言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见彻。’放着我圣凌风在此,必救她出来。”两个就互通了彼此年纪名姓,亦说了那仲妇人名叫做仲若冰。
转看周遭,一闲汉瘫在地下,气不敢喘,屁不敢放。路新宇提刀走过,劈头揪住,喝道:“与我从实说来!”那人道:“好汉饶命,小人是赵衙内手下帮闲,都是那谭孔目唆使衙内来此抢人。他今早自与衙内相说,这小娘子是个好手,若得之,教她自妆点起,甚么模样的女娘都可作耍。”新宇冷笑道:“原来恁地!”只一刀,把这人也剁翻了,就要回城去。李沫瑶阻道:“那厮既回城,定下令搜捕。哥哥若就此回去,不是自投罗网?我有一计,却好相帮。”言讫,去寻那担儿,取出器具,并张兽皮。许久,做出两张面皮来。
李沫瑶将一面皮贴在路新宇脸上,取铜镜与他照时,新宇见自己却似变了个人,看不出本来面貌,惊叹沫瑶的本事。沫瑶道:“常人只道小妹有妆点的本事,称我作千面玲珑,却不知这方才是我的手段。”亦将面皮与自己贴了,又从担子中取过两件旧衣裳,同新宇换了,扮作亲兄弟,改道共回城来。二人方至城门,早有守城军汉拦住。原来赵衙内回得城来时,分付四门紧守,只待令人来捉拿两个。新宇哀告道:“相公容禀,小人兄弟两个,原是宣州人氏,盖因方腊作乱,只得逃难至此,万望寻个方便。”使个眼色,李沫瑶早从怀中摸出只金钗,悄悄把与军汉。那军汉得了贿赂,喜不自胜,放二人入城。
两个入得城来,一路寻至私衙角门,看那门紧闭不开,院墙又不易跳。路新宇便去讨辆车子,推将来。彼时已过午牌时分,两个见四下里无人,新宇把身子立在车上,纵身猛地一跳,跳在墙里,将角门开了,放李沫瑶进来。两个把拴藏过,虚掩上门,转身看院内,却是个马院,赵衙内骑的那匹拳花马正在那里。
忽看一个后槽过来,二人躲在暗里,看他上了草料。路新宇提着刀,悄悄走到身后,乘其不备,把刀架在脖项上,低语道:“你若讨死,尽可高则声。”那后槽软了身子,口里只道:“饶命!”新宇问道:“你只与我实说,那衙内今日抢的妇人在何处?”后槽道:“那小娘子只顾逆衙内,被衙内令人打了一顿,关在监房里。”又问了衙中路径,赵家父子现在处,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