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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在下邳城外。
天子叹道:“杨爱卿亡故,朕不甚哀伤。不想这班草寇竟如此利害,宣威伯都收降不得,反搭了性命。”陈希真出班奏道:“陛下勿忧,是臣不合举荐宣威伯前去,今他失命亡身,臣理当尽同僚之仪,愿与太尉、越国公领兵,统率昔日东征西讨、南下北伐的一应将佐,前去攻打马陵泊,务必似梁山贼寇那般,将其捉至京师正法!”天子道:“昔日张爱卿征讨梁山时,张天师曾奏称众将皆雷部神将降生,出师必然大捷,后果然剿除梁山。谁知今日竟先去了杨爱卿一个。”云天彪又奏道:“望陛下暂止悲痛,待臣等攻克马陵泊,为宣威伯报仇!”天子点首道:“既然卿等愿与寡人分忧,兵马钱粮任卿择选。”张叔夜三人稽首承命谢恩。道君皇帝便传谕,于二月十五日躬行大阅。当日退朝无话,正是:
一念回心起致戎,秋风不尽怨重重。
三千遗恨泊中水,不似连枝血样浓。
张叔夜即令传各处任职雷将,都至东京会聚。无一二日,人员俱齐,共商议攻打马陵泊一事。贺太平道:“闻马陵贼首陈明远,出兵占据了徐州,又与去岁所招安的青石贼人相互呼应,我们可分兵攻打。”盖天锡道:“魏国公所言在理,分兵破之乃上策。”孔厚道:“一路前去攻打其本寨,一路去收复徐州,一路去攻打青石山。”张叔夜道:“曾听闻那召家村的召忻夫妇十分了得,一向无缘相见,又说其在东浦隐居,不如以圣旨请其来相助。”陈希真道:“他二人来却好。”哈兰生道:“我教兄弟哈芸生与沙志仁、冕以信都来。”商议已定,都去准备。张叔夜遣使臣去寻召忻夫妇,果然寻得。召忻、高梁与史谷恭、花貂、金庄三个,都往东京来。这召忻与高梁育有一女,高梁舍她不得,亦带着前往。
且说那玉山祝永清,闻说杨腾蛟阵亡,思索道:“不想吴天鹗那厮无事,反丧了杨侍郎。此人本事不低,却好乘机拿他问罪。”便去张叔夜三人前请令道:“那日是我与泰山、舅父相荐,好教杨侍郎为先锋,去报徐溶夫的仇。今日他死,与我亦有干系,愿请先往淮阳,接应他的人马,并寻回尸首安葬。”陈丽卿亦要同行,三个答应了。待永清夫妇走后,刘慧娘谓云龙道:“丈夫莫怪我说,玉山兄只怕有私心。”云龙不解,刘慧娘又道:“他本与吴天鹗有嫌隙,如今朝廷新败,他去了恰可好生羞辱。吴天鹗虽不打紧,那个麻脸蠢汉最是无知,若再是冲撞了,岂是儿戏?”云龙本就有心周全两边,听得此,笑道:“娘子心细,我也同去,以免生事。”
单说祝永清与陈丽卿行至淮阳军,太守薄三千亲自迎接上差。祝永清道:“那伙残兵败将何在?”太守道:“自宣威伯殉国后,周都监收拢得人马,却未曾进城,只在城西五十里处扎营,日夜操练。”永清冷笑道:“却是稀奇,不回朝领罪,反留此处练兵?吴天鹗,吴天鹗,失陷长官,看我如何处置你这厮!”也不顾薄太守,自与陈丽卿纵马朝西而去。
却待近了营寨,只闻得那里都是操练的声响。祝永清也不搭理,走至辕门前,忽见七八个军汉,均是挖了双眼,砍了手脚,钉在栅上,内中一两个尚在哀唤,其下血流盈洼。陈丽卿见了,道狠不止,未知何罪。复见门上大书“知耻后勇”四字。
把门军士看二人欲要进寨,早已拦住,喝道:“甚人来此!”祝永清骂道:“狗眼不识抬举,老爷是你家官长的官长!与我把你那周都监同大小将官都唤来。”话音方落,两个军士却似木人般,动也不动。永清大怒,伸手就打,却还不动。忽有一将官,迎面走来,呵呵冷笑道:“未有军令,那个敢听你的。”永清抬头看去,那人头大身胖,披挂铠甲,身后领一队步兵,都是精壮汉子。永清喝道:“汝是何人,不曾见过。”那将官道:“我乃大将纪安邦手下军官袁宪,你又是何人,在此欺我兵士?”永清听得纪安邦三字,倒也认识,知是师伯的相识,又念纪安邦阵亡,与他三分薄面,就道:“我乃朝廷上差,京畿五城兵马大总管、智勇侯祝永清,你且去唤周信来。”
袁宪听罢,大笑道:“若是个真的,本将自去。只是如今马陵贼人猖獗,若是个冒名顶替的,该当何如?”永清怒由心起,方欲叫骂,那伙步兵早上前围住,各怀杀机。永清喝道:“这泼贼焉敢无礼!你只管去唤周信来,他自认得本官!”袁宪道:“国事要紧,岂能大意!周都监因结义手足殉国,心思沉痛,不便见人。”唤过亲随,道:“果如三哥所料,去请年四哥来。”祝永清遭盘的无半点好气,骂道:“既是不在,老爷先走罢!”那伙军汉那里肯让?袁宪又道:“倘若贼人赚我大营,冒充上差,被我识破欲走何如?且等人来了,再走不迟!”陈丽卿亦发怒道:“忒欺负人也!”却是走的急,未曾带着梨花枪。正待要拔那口青錞宝剑时,又走过二人,一个浑身麻点,化作灰也认得——正是麻熊熊铎。另一个七八尺高身材,虎眼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