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回 吴斥候魂归太和岭 陈道子术毙俐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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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中度日,白头相守云云。看官听说,这祝永清两口儿虽是违背天命,擅自下界,情分却是真的。若两个从此急流勇退,虽难得善果,然要与祝家留下一脉,却非难事。可惜当局者迷,待到他日得了果报,实为自取。有诗为证:
    喟叹青云迷世路,何羁双鹤入樊笼。
    最是无情江湖水,拍碎归心杳冥中。
    且说马陵军这里,折了上将吕坤键,众人皆伤感。陈明远叹道:“陶震霆那厮尚还活于人世,白伟成三位兄弟方亡故不久,今又折了吕统制。自杀了个杨腾蛟以来,直如此不利,一百八人连去了六个!”娄小雨劝道:“今日吕统制之死实是意外,只是胜败乃兵家常事,虽折了六个弟兄,他雷将亦亡了四个,且十八散仙身亡众多,兄长暂止悲伤。如今官军中,虽得索奥破了陈希真法术,然那个妖僧亦非寻常,今日阵上不见官军仗他妖法为羽翼?待到灵清先生来后,再做计较。”陈明远哀叹不已,先教众将都去歇息,分付严守四门。
    自这日起,一连数日两军不曾交战。直到次月十三日,马陵军已有将领忍耐不住。当晚,斥候吴铣源自思道:“已有十多日不曾与官军交战了,哥哥只恐再失手足,似此下去,又怎能将那伙雷将尽数剿灭,以雪亡故头领之恨?料想沈兄弟早到二仙山,不见董灵清回,以定有缘由。我当自去与哥哥、军师商议攻打太和岭之计,不可使我军反受官军牵制。”
    便来与陈明远、娄小雨道:“哥哥数日不曾出战,想是有些难处。”娄小雨道:“吴兄今夜前来,料是有助哥哥攻打太和岭的计策了。”吴铣源道:“正是。”陈明远问道:“兄弟有何良策?”吴铣源便道:“我乃斥候出身,最能吃得苦。可于夜间出城,拣小道爬上岭去,放起火来,引大军来攻岭。那妖僧纵使再了得,这般首尾难顾,军心难定,正是独木难支也。”雨菲道:“此计虽好,然山岭险峻,倘若失脚或吃官军发觉,性命难保。”陈明远道:“若论爬山探岭的本事,钱兄弟是猎户出身,他去最好。”铣源忙道:“我自打探事误报消息,被军中驱赶,多蒙大哥收留,才得与众兄弟相聚。与朝廷交战以来,众头领各展本事,小弟武艺不精,只有这般用处,理当为了山寨,报答仁兄。望早日诛尽雷将,与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纵使粉身碎骨,亦不在话下!”明远摇首道:“兄弟休说此话,既如此,便顺你心意,只愿万无一失。待攻下太和岭,再杀他几员将佐,那时全军与你庆功!”吴铣源忙拜道:“万谢兄长成全,只是官军在太和岭上,我城中若有些个动作,多半都可看清,此不利于行事。”雨菲道:“这个不难,可叫索奥作起法来,驱使大雾以蔽官军。”商议既定,吴铣源定于十五日月圆之夜行事。
    却说十五日晚间,索奥于城内,手仗宝剑,步踏罡斗,作起法来。不移时,大雾渐起,把太和岭与徐州城遮漫了。陈希真在岭上营帐中,闻说雾起,道:“只怕贼人借雾来攻打,众将士不可怠慢,小心防守。”陈明远则点起军马,出城埋伏,只待吴铣源功成。
    单说吴铣源拴束了,更换夜行衣裳,腰跨口快刀,提了豹尾枪,辞了众头领,取小路往太和岭上来。一路上小心谨慎,于岭下时,已是二更时分,听得岭上更鼓分明,自道:“再不上去,更待何时?”便攀藤揽葛,一步步爬上岭来。众看官,你莫瞧这吴铣源生的粗胖,攀爬起来却毫不费力。先不说索奥施法驱起的大雾,到了这夜时分,又有几片乌云,将满月遮了,更是一片漆黑。吴铣源三停爬了二停之上,待伏在岭凹边听时,上面更鼓已打四更,又继续攀爬上去。
    又多时,已到岭上边缘之处,吴铣源暗道:“亏得索兄弟的法术,兼得今夜无光。”话方完,便要翻身上去,以火药乱官军阵脚。那时节,只见一道光从一营帐中射出,直冲上天,消散了雾,打散了乌云,霎时月光星朗,如同白日。众看官,你道这光从何来?却是从陈希真的营帐中射出,便是他那件法宝乾元镜,此镜可辨吉凶,亦可摄人魂魄,昔日梁山上入云龙公孙胜的魂魄便是被陈希真用此镜摄去。那陈希真正坐于帐中调运真气,这面乾元镜忽地作响起来,希真惊道:“今夜却有凶兆!”乾元镜射出光来,直冲云霄,希真赶忙出帐,正是吴铣源现形之时。
    吴铣源身影在月光下已现,岭上的官兵都发觉起来。铣源见不是头,暗道:“我只拼了这条命,也要教我军杀上岭来!”即刻上岭,持那杆豹尾枪迎战,慢慢往大寨边杀去。却有范成龙当先赶将过来,与吴铣源交手。一二十合后,又有真祥麟奔至。吴铣源见官兵人多,且又不能对敌二将,逐渐被逼回岭边。正是前有敌兵,后有百十丈高崖,进退不能。范成龙叫道:“贼子竟敢只身前来送死,定要将你解赴都省正法!”吴铣源寻思道:“但被捉得,定遭千刀万剐,若就此自尽了,尸体又恐吃他拿去受辱。”回头往山崖下望去,牙关咬紧,待官兵一发上前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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