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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头所言极是,且依你言。”便令一众做公的,庙里庙外,坡上坡下,细细搜索。
捱到天明,公人来报说:“坡上一槐树下,似有些痕迹。扒开看时,见一件皂衣,并一个匣子,里面正是贼人所盗宝灯。”说罢,把证见呈上。辛佳伦看时,那灯用赤金丝作骨,通身上下俱是琳琅宝物,端的非凡。便道:“我与那贼交手时,却似见着这个匣子,又是亲眼看他望坡上逃了。”赵都头大骂道:“这畜生还敢混赖,我们守在这里多时,只见着你一个,不是你这厮时,又是谁人?”知府亦道:“这等顽皮赖骨,不打如何肯招!”
只待要把辛佳伦押回去时,忽见谢德伟拦道:“且住,将那皂衣与他穿了看。”公人把佳伦衣服扒了,来换那皂衣,却只是穿不得。谢德伟笑道:“你们看如何?”赵都头愤懑,要再与谢德伟争辩时,却听杨知府道:“依本府之见,眼下可将这厮押去齐家庄上,看有无人认得。这等大案,那犯人必先把庄内外打探得清楚,才好行事。倘若无人见过他,便是过路的,方可放了。”赵都头没奈何,只得应了。
一行人便往齐家庄来,到厅上坐定,请家主齐太公,并主管、庄客大小人等,都来辨认,俱说未曾见过。辛佳伦叫道:“看你这厮们有何话说!”知府无奈,只得教与辛佳伦解了绳索,放他离去。佳伦正待动身,却见谢德伟说道:“相公容禀,虽是我们冤枉了这个壮士,他却义气,有心要助官府捉贼。我想他也有些本事在身,不如就请暂留于此,与我们做个帮手。”一语未了,赵都头急跳起道:“谢孔目此言,要我等何用!”德伟安抚道:“都头便是大虫,若留此人助力,如添双翅。早日拿得正犯,岂不为上策?”正是:
相待惺惺义气宽,寻根结案正为难。
何须更说烦请事,且把清樽对月传。
杨知府沉吟半晌,方开口道:“只是不知他意下如何?”辛佳伦初时本不肯,被谢德伟把好话劝了一番,“虽是委屈了好汉,待捉得那狂贼,便为你请功讨赏,未知尊意如何?”辛佳伦方才道:“不是谢孔目一力与我洗雪冤屈,必被那厮害了。我只看在谢孔目的情面上,还助你们捉贼。”杨知府道:“你既肯相助,便跟随孔目一道行事。此案事由,他自与你说。”又道:“你众人连夜劳苦,且各去歇息,待明日再作计较。”众人告退分散去了。
单说谢德伟领辛佳伦去廊下客房,先安放了包袱,互通了名姓。又去后院中,见一间房屋,门口两个衙役把守。那衙役见是谢德伟,放他二人入内。待到里面,只看房中,隐隐厮打痕迹,地上掀起一块地板,下面却是个地窖子。谢德伟道:“这个地窖子,乃是齐家庄上隐秘的去处,惟齐太公父女二人知道。这间屋子平日里只是锁着,钥匙只在齐小姐那里,不曾有人见过。窖内原放着他家祖传宝物,唤作万宝珍珠龙凤灯,本是一对,今所见的便是凤灯。五日前,庄上来人报官,备说齐小姐遭扼死在地窖内,龙灯亦不见了踪迹。因本管知府与齐太公是故交,特地分付定,务必追捕得凶犯。然几番访查,并无头绪,遂以凤灯饵贼,昨夜果得他来。却不想竟教他走了,反错擒了好汉。”
辛佳伦问道:“齐家素日可有甚仇人、生人?”谢德伟道:“向来不曾听说,只是近来齐小姐有两个表兄客居在此,与他们常有些往来。”辛佳伦思道:“想来干系莫不是在这两个身上?亲戚作奸,亦未可知,切不可疏漏。”谢德伟点首道:“这二人一个乃是齐太公的外甥,叫做文佐,因丧了父母,到此投奔他阿舅。也曾中得解元,齐太公有心将女儿赘他为婿,把这大好家业一并付之。不想文佐虽与齐小姐情投意合,心性却高,自视才华,不愿入赘,欲求功名。舅甥二人因此有些不和,把亲事担阁了。另一个乃是齐太公的表侄,姓冯名华,较那文佐倒显得十分谦逊,庄上无一个不喜他的。因做生意消折了本钱,途经这里,齐太公留他暂住些时日。”
辛佳伦听罢,思道:“我自诩一身好本事,那贼却可与我厮斗几合,未落下风。不知这两个那个晓得武艺?”谢德伟道:“文佐实晓得些枪棒拳脚,冯华却不通。”佳伦就道:“如此,便是这厮了。”德伟又说道:“好汉勿急,继续听我说来。这文佐因欲再去进取功名,齐太公只要逼他在此为婿,分付不许盘缠,上下把的十分紧。齐小姐没奈何,竟要将那宝灯与他去变卖。故令娅嬛嫣红前去相告,约定时日,得了灯便走。不想齐小姐竟身死。当时知府先拿住文佐,且庄上人言,夜里曾见得文佐的身影。文佐初时只是不招,称不曾与齐小姐相会,嫣红亦未告知他此事。知府不信,拷打了一番,熬不过,方才招了。”佳伦更加奇怪,说道:“他既是招了,那个想来便是同伙,一审便知端倪,却如何没个头绪?”
谢德伟叹口气,道:“起先知府本欲就此结案,是我思量其中古怪,劝住了。一来文佐与齐小姐情真,杀她做甚?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