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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作者:临风、水原、秦湛
诗曰:
西溪夜雨没秋堤,鸱嚇孤雏欲宅基。
迷兑双星求讼笔,天间一纸付灵机。
黄金铄骨衙胥蠹,白刃摧兰义民戚。
血溅郓城因果数,参横首报在无极。
话说大宋元符三年冬,山东济州郓城县东溪村里,有个教授,姓吴名用,表字学究,道号加亮先生,人都称作智多星。一日正在学堂里教书,忽见窗外一个白脸秀才模样的人,在那里张望。吴用定睛看时,认得乃是同窗契友莫耀,在邻村替人写文过活。知他此来必有事,便教学生们各自收拾回家,权放半日暇。
吴用走出学堂,一把拖住莫耀,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莫兄今日到我这里何干?”莫耀亦笑道:“好个吴学究,恁地了当。”吴用就道:“兄便请直言,看小生帮不帮得。”莫耀道:“我知学究颇悉律法,烦请替我写上一纸状子,完备必当重谢。”吴用见说,问道:“这个容易,却不知兄为何事告状?”莫耀道:“我说与你知。”
原来在郓城县东门外,尚有一个西溪村,与东溪村只隔着一条大溪。那西溪村保正姓方,祖亦是本乡富户。为是村中常常有鬼白日迷人下水在溪里,保正两口儿受了惊吓,连着病故。遗下一个幼子方新,料理不得庄上事务。这方新却有个母舅,名唤杜才,见妹子两口儿亡故,外甥又年幼,遂来到庄上,只推做替方新主持家业,教他只管安心守丧。
当时吴用听了,便笑道:“想来明是主持家业,实为谋那家私。”莫耀点首:“不枉人称你智多星!那杜才自到庄上,笼络门下庄客,又常把这小官人欺负。方新虽厌他舅父,却是一来年幼怯懦,二者又碍着礼法,故只好忍让。如今服除,已十三岁,杜才依是霸着家当不去。却急坏两个心腹好汉,一个叫做曾易,一个叫做侯德。二人原侍保正,后随方新。因此来寻我计议,欲去县衙告状。我却不曾与人写过状子,只得到这里来央你帮衬。”
吴用道:“不瞒兄长说,那西溪村保正的家事,小生亦有耳闻。却也凑巧,这东溪村保正,人都称做托塔天王晁盖,与我自幼结交。正是因着方保正夫妇病故,那杜才一日得僧指点,出资用青石凿个宝塔,镇住溪边,把鬼都赶过东溪村来。晁盖得知大怒,过溪夺塔,方成托塔天王名。因此事上,却使两村结怨,彼此寻事,不分昼夜。今既是兄长亲来,看你面上,便帮他一帮。”
莫耀大喜,就随吴用还至书斋,看他将过文房四宝,无移时,写成一纸状子。吴用把那状子付了,莫耀接过看时,真个支分节解,脉络贯通,喜道:“感学究相助,待事成,教那小官人亲来登门拜谢。”便辞了吴用,回西溪村去了,正是:
笑看间星递状来,学究笔下妙莲开。
生花未料天雷变,风吹雨落暗遗灾。
直过有三五日,吴用今个无事,出门去到晁盖庄上,吃酒闲谈。忽见主人家寻来道:“教授原来却在这里!有你同窗来访,久候不见归。”吴用闻言,遂与晁盖作辞,径回书斋。及至门外,见莫耀立在那里,面有不悦,身边尚跟着两个人。吴用心下疑惑,向前拱手问道:“莫兄今来,视你模样,敢是官司未遂人意?莫不是小生的状子写得不好?”莫耀忙道:“非是学究状子不济,却是那知县有意周全杜才。前日自这里去后,只做是教书先生,到庄上同方小官人三个计议。次后告到衙门,知县坐厅,看罢状子,竟说甚甥赶舅,乃不孝;舅帮甥,实敦睦。只主张陪话说和。”身傍一人也道:“小官人那里敢多言语?那鸟县令遂断杜才那厮,只教用心管顾庄间事务,好生照看小官人便罢。你道可恨么?”
吴用见说,冷笑道:“杜才终是外姓,如何能勾由他主持?以定是吃他使钱打点了知县。”莫耀道:“这二人便是所言那两个庄客,曾易、侯德。我知学究平日里最有主意,愿求良策,好不使奸人威逞一方。”吴用手摇羽扇,笑道:“眼下只是赶他,却已不足。那厮既欲谋这家业,少不得要在账目上做手脚。可将庄上一应大小账目查盘,多得些他的破绽,而后方好计较。”曾易、侯德即拜道:“先生高见。今小官人被那厮监看得紧,乞请先生一道回庄,也好指点一二,令其心安。”吴用乃应,同三个直到方家庄上。
却说四人来到庄前,曾易、侯德先入去通报。少顷,方新出来接待,看他身长六尺,面如傅粉,皓齿红唇,一团稚气。两下叙礼罢,方新正待开口,忽听得门内有人厉声喝道:“贤甥不去书房里用功,却在这里会甚么闲人?”方新闻言,胆战心惊,不敢动作,木鸡也似一般。吴用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四旬以上年纪,六尺长短身材,面黄似土的汉子走出,正是方新的舅父杜才。
侯德连忙说道:“这个是与小官人新觅的教书先生,正要考他识学。”杜才喝道:“前几日不是才请一个?都是你这伙帮闲贼子,从不